「這群兄弟來幾天了?」
魏春算了下:「算上今天有五日了。」
魏承嘆氣道:「兄弟們大老遠從鄴城來到幽州也不容易,這事到底是我們做得不對,沒有提前與你們說,可我以為你們是鄴城人,我們是幽州人,就是傳授我們這兒的人行船本領也搶不來你們的飯碗。」又側頭道,「魏春,你給這些兄弟每人都發足月的月銀。」
「就來五日,還給我們發一個月的月銀?!」
「這,這……」
那十來個水手面面相覷,似乎沒想到這自古好扒窮人一層皮的有錢東家竟然能這般大方!
他們都是缺錢的人家,不然也不能背井離鄉來給魏家做水手,做這一行都知道,能遇上大方的東家比什麼都強!
可大龍又是他們的大哥……
「你們都留下!」汪大龍厲聲喝道。
十來個水手都為難道:「大哥!」
魏渝淡笑道:「汪兄弟能否借一步說話?」
汪大龍虎著臉猶豫好一會兒才扔下包袱率先走了出去。
魏渝看一眼魏春,魏春立馬會意,連忙邀著這十來個水手去吃寒瓜解暑。
二人行至巨大的魏家商船前。
「這一艘船就花了我幾千兩黃金。」
魏渝以手背遮了遮日光:「你覺得比宋家商船如何?」
汪大龍沉默片刻,才硬邦邦道:「你的好!」
魏渝笑了:「我知曉你為何不想留,你這活計不比大工副工,技巧頗多,許是教會徒弟就餓死了師傅。」
汪大龍冷呵一聲:「你既知道又何必再多言!」
「我聽說你十六歲就做了碇手,我看中得正是你這份勇氣。」
魏渝緩聲道:「不如你聽聽我的意思?」
汪大龍道:「我看你能說出幾朵花來!」
這人這樣怕手藝被偷要麼不缺銀子,要麼就是十分缺銀子。
看人貧富只看他的鞋子。
跟隨汪大龍的人再不濟也穿著破布鞋,這汪大龍卻穿著水草編織的草鞋,再瞧著磨損程度,應該是穿了許多年了。
碇手的月銀只在大副之下,汪大龍能如此缺銀子,也只有一個原因。
魏渝道:「我可以提前預支你三年工錢,你父母親人都可以接到幽州,由著我魏家商行照顧。」
這一聽到父母親人,汪大龍的表情鬆動幾分。
魏渝眯了眯眼,繼續加大火力:「魏家商行旁的不多,山參藥材供應不絕的,若是你父母親人有需要,我可以讓管事每月都便宜五成賣你。」
汪大龍攥緊拳頭:「你有這麼好心?」
「看來是你以前的東家是太過傷你的心。」
魏渝悠悠笑道:「如果你願意留下,我們可以簽個長契,可以將我今日所說一一寫上。再者我會給你和大工副工風帆升降師傅手底下各派五十個學徒,到時按照學成的人數給你們增加賞銀,我想著在我這兒出一趟海應該比你在宋家賺錢?還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汪大龍沉默許久,視死如歸道:「我干!」
「不必一副上了賊船的模樣。」
魏渝好笑道:「我自認是個良善商人。」
魏春等人見著汪大龍不走了,紛紛向魏渝投來敬佩震驚的目光,天曉得他們為了勸這個汪大龍,浪費了多少口舌。
解決了汪大龍,還需要安撫大工副工等人,若是讓他們以為魏渝是許了汪大龍許多好處他才肯留下來,那怕是還不消停。
如此,魏渝當眾寫念他們每人的契書,又將學徒獎賞一事細緻與他們講過。
怕再出事端,他只用兩日就與這群鄴城水手大工打成一片,直到招來的二百學徒來到馬橋曬場,他才好不容易從曬場脫身。
可是距離那日已經過去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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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燭火搖曳,床榻傳來翻來覆去的窸窣聲響。
魏渝今日得閒,就在屋子裡將那本《秦鶯鶯擇夫記》翻開了。
因著秦鶯鶯是位姑娘,他起初看時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個兒冒犯了人家姑娘的私事,可後來又一想,這是虛構的話本子又不是遊記自傳,實在稱不上唐突冒犯!
看過幾頁他就入了迷,覺得這秦鶯鶯與他真像!
秦鶯鶯有個青梅竹馬,會讀書長得俊俏的表哥,魏罐罐也有個一起長大,會讀書長得更為英俊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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