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一道跪在魏大年墳前燒紙前,黃紙遇到火就熊熊燃燒,灰末隨風向上飄舞。
「爹,我和罐罐來看您了。」
魏承低聲道:「我們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也能賺銀子,您在下頭莫要擔憂。」
罐罐填了一大把紙錢,也虔誠道:「爹爹,哥哥還有一月就要縣試了,如今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沒人敢隨意欺辱我們,等到哥哥金榜題名時,我們會給您重新修繕祖墳,讓您老也高興高興。」
香碗裡的香火灰忽然掉下大半截,像是在回應罐罐的話。
魏渝倒是明眸清亮,對待這等事情從不會大驚小怪,反而有些高興,爹爹這是高興呢。
「家中一切都好……」
魏承垂著頭燒紙沒發現這一幕,他輕聲道:「兒子這些年遇上很多好人,也遇上很多壞人,唯有萬幸之事是遇到罐罐……」
兩大筐紙錢燒完,長香燃盡,兄弟倆又給魏老爺子和鄒氏的墳墓清掃一遍,擺上貢果後又燒些紙錢,做完這些他們才下了山。
白日裡魏承在家中讀書,魏渝就在羊莊裡待著教雲家父子如何侍弄母羊羊種,見雲家父子很快上手,他便又跑到小野參的山頭閒逛了一圈,他嗓子都快清破了也不見小野參回應一聲,想來是還在冬眠沉睡,他想了想又帶上不少禮去到里正伯伯家。
雲風抱著禮在後頭走著,小聲道:「小東家,咱們家莊子是不是得添些人手了。」
魏渝看他一眼:「怎麼了?」
雲風道:「昨兒狗吠聲引來不少人,我本來想開門,可是我爹告訴我不要開門,家裡有狼有犬,捉到另一隻狼不是難事,沒過一會兒我就見著不少人借著酒勁哐哐砸門,也不知道他們是真想幫忙捉狼還是想要趁亂偷羊!」
魏渝拍拍他肩膀:「這事你爹做得對,家裡越亂就越要冷靜,至於人手的這事我和哥哥過兩日去鎮上人牙房看看,儘量帶回來些精壯漢子和厲害婆娘。」
雲風高興了:「太好了,人多就沒人敢壞咱羊莊!」
魏渝不經意問道:「順哥順嫂待你們父子如何?」
「也還好……」
雲風猶猶豫豫:「就,就是我偷偷聽到幾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講……」
魏渝笑道:「能講。」
「我覺得過完年順哥順嫂應當不會來羊莊了。」
雲風道:「我那天聽順嫂說魏大東家說以後就算家裡人多,管事也要是死契夥計,她和順哥吵架說家裡的羊能養這麼好,都是她和順哥的功勞,她想著要買羊莊的羊種自個兒養羊!」
魏渝面上帶笑:「有野心是好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是有一日你和你阿爹想走,我們也不會攔你們。」
雲風忙道:「我們可不能走,我們是死契夥計!」
魏渝笑笑,沒再多說。
他這人除了兄長和親近長輩,任何人的話他都是信一半聽一半,不過順哥順嫂這事哥哥也給他說過。
順嫂說家裡的羊養得好是她的功勞?
要知道他們夫妻倆個拾掇羊的手藝也是他哥哥親自教的,母羊飼養接種,羊羔養育,糧草和草藥調配……這些精細活可都是他哥哥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不然他們初養羊時哪裡會死那麼多?不過是莊子立起來才請他們倆口子做長工罷了。
再者家中母羊胎胎得中,未見有損,這上頭的「運氣」怎麼也歸功不到他們倆口子頭上。
養羊可不是養豬養雞,若是人人都能養,何故村鎮有恁多窮戶?
隨著年齡的增長,魏渝也漸漸知曉自個兒與常人的不同,不過他也不覺得有異,反正他打小就招財,長大更招財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思緒到這兒,也就到了里正家。
魏渝說明來意,李三郎滿口答應,他正愁著日後家中花銷嘞。
「他們武功都不錯,就是不懂打獵的功夫,我想著三郎哥就當做他們的師傅,我記著三郎哥當初拜師學藝是花了十多兩銀子,這些漢子的拜師銀錢……」
「不用,不用。」
李三郎擺手:「罐罐,你若是和我提這個拜師錢就太過生分了,我當時是什麼都不懂,人家師傅教會我不少拳腳,你說得這些漢子功夫拳腳那樣好,我只需要指點他們幾句就成。」
魏渝卻道:「咱們既然想組建獵戶隊,那凡事都得按規矩來,這銀錢您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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