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娘一走,屋子靜了一瞬。
很快就聽到罐罐的聲音:「豆苗哥,你睡了嗎?」
豆苗道:「沒睡,怎麼啦?」
罐罐從哥哥懷裡爬出來,一點點磨蹭到豆苗被子跟前,溫熱的小手摸了摸豆苗的手:「豆苗哥,你的小屋小炕好大,謝謝你讓我和哥哥睡。」
豆苗一聽,也握住罐罐的小手:「這有啥,我和承哥是好兄弟,你就是我弟弟,莫要道謝。」
「好呀。」
罐罐又爬啊爬啊,一個雪白的小糰子重新埋到哥哥懷裡,魏承輕笑著拍拍他:「睡吧。」
沒一會兒就聽到罐罐平穩的呼吸聲。
豆苗小聲道:「小娃睡了?」
「睡了,今兒他累壞了。」
魏承想到什麼,道:「豆苗,咱村定下初幾去山上挖參。」
「初五過節,初一去。」
豆苗道:「承哥,你想去了?」
又高興道:「那正好把小娃放在我娘和我姨母這兒,她們多稀罕罐罐。」
「我想帶罐罐一同去。」魏承低聲道。
「帶罐罐?」
豆苗猶豫一會兒道:「那明個兒咱們找我爹說說吧。」
「那天和罐罐說一嘴他就哭得不輕,他太小了戀我也正常,可想到小草屋一沒,我倆連落腳地方都沒有就有些難受,還不如拼一把帶著罐罐一同進山。」
豆苗點頭,嘆氣:「對啊,那就話怎麼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雖說我爹殺豬劁豬挺賺錢,可是近些年學屠戶的越來越多,我爹娘總是擔憂我以後賺不到什麼銀兩,養不了我自個兒的家,所以就想能多攢就多攢。」
魏承想了想道:「你日後也不是非要四處躥著做屠戶,若是有了銀子後想法子在各村各地收豬再去鎮上盤個鋪子賣些鮮肉,這從中也能賺些銀子,還省得拋家舍業殺豬劁豬要去外村,久久不能歸家。」
「哎?」豆苗驚喜道:「這也是個賺錢法子,我明個兒就和我爹娘說說。」
他越想越激動:「若是這次挖參能賺個幾十兩,也算是有些本錢,就算我爹娘不盤鋪子,交了租子去肉市也可以啊!」
魏承笑道:「是這麼個理兒。」
豆苗道:「承哥,你想得可真多。」
又道:「承哥,你以後想做什麼呢?你要像魏家那個魏志一樣去府城考學當大官嗎?」
好久不曾聽到魏家人姓名,這一聽到又勾起魏承的一些心事。
他猶豫一會兒,還未說出自己志向,豆苗響亮的鼾聲就在屋中響起。
夜裡外面傳來些吵鬧聲,魏承想起身去看看,可眼皮太沉根本睜不開,只能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他們起來就聽到院外有許多人的哭聲,問過豆苗娘才知道半夜山洪還是來了,沖塌了擋在河道旁的沙包,臨近河道的農田都被淹了,三四月份種下的糧食全完了。
魏承有些著急,道:「那我們的小屋……」
馬叔搖搖頭,安慰道:「水太大了現在過不去,等水消消再回去瞧瞧吧。」
魏承也只能作罷。
罐罐抱著小狼,背著小背簍走過來,高興的仰頭道:「哥哥,我們要回家了嗎?」
魏承心中一嘆,俯身輕輕摸摸罐罐小臉:「罐罐乖,還要過段時間。」
罐罐小臉垂了下去,悶悶的哦了聲。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小窩,雖然豆苗家一家待他們極好,可他二人還是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他們家。
又過三日,村中的道路的積水終於消失,魏承也帶著罐罐小狼迫不及待的回到山上。
這一路走來看到不少被風折斷的粗壯樹杈橫七豎八的倒在路上,等到小草屋前一看,就見著小草屋棚上的茅草早就不翼而飛,雞棚驢棚的木板也刮去百米遠,那扇破爛的木門不見蹤跡,空蕩蕩的屋內只有一地積水。
山洪泄出,衝破數十米沙包,田地受災被淹,而這首當其衝的草屋竟然沒倒,還真算得上奇觀,雖說沒倒可如今也只是一副空殼子。
魏承和罐罐眼睛都紅了,就連小狼都衝著草屋轉圈低吼,像是也在憤怒自己的家園被天災摧毀。
他們也不敢在草屋逗留,只得趕著驢車又回到豆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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