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從陳老童生那出來後魏承就帶著罐罐去候牛車準備回家,眼下天漸漸熱了起來,家中菜地和雞也需要時時澆水添水,他們一人吃了碗湯餅後也就不再在鎮上耽擱。
魏承離得老遠就看到趕著牛車的李大郎,板車上還坐著李三郎和秋哥兒。
李三郎朝他們揮揮手:「魏承,罐罐!」
罐罐先顛顛跑過去,歡喜道:「大郎哥,三郎哥,阿秋哥哥。」
秋哥兒彎腰將罐罐抱上了車,又從袖中掏出把帕子包著的蜜餞:「今兒累不累?餓不餓?」
罐罐小腮幫含著果兒,擺著小手:「不累,不餓。」
「師傅說,罐罐學得好,還給罐罐和哥哥,買了甜飲子!」
「喲,這麼厲害啊。」秋哥兒笑道。
李三郎接過魏承的書箱,顛了顛笑道:「還挺沉。」
又道:「今個兒你阿秋哥家傳來消息,說是他們村有人賣驢子,趕巧我們也要去他村捉豬崽兒,就想著午時你倆應該就下了學所以就在此處等你。」
「原是這樣。」
魏承道:「那趁著現在天還不熱,我們儘快過去。」
牛車約摸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村戶家中,一進院就看到地中央有兩頭頭大耳長的毛驢,而院子裡里外外都圍著不少村人,許是有看熱鬧的,也有來買毛驢的。
賣驢子的村戶是位老頭,與幾位買家正在「捂行」討價還價。
李大郎稍稍把魏承扯到一旁去,悄聲道:「我剛剛看過那兩頭驢子牙口,黑的那頭雖然牙口磨損不少,但眼大有神,四肢也很健壯,青毛驢瞧著年歲小些,像是能多做兩年活,可你看它前胸略窄,體態真不算好,雖說你眼下沒什麼地,可以後若是地多了,怕是這驢做了不幾年活就不成了。」
魏承還真不會看驢,聽了李大郎的話他也知道他更看好那頭黑毛驢,於是道:「全聽大哥的。」
李大郎喜歡聽勸的人,笑道:「那頭黑驢怕是要在三兩銀子左右了。」
魏承想到什麼,忙道:「大郎哥,我今兒不知道要買驢,忘了準備銀兩。」
「我爹都想到了,銀錢都備好了。」
李大郎拍拍腰上荷包,道:「你既也看中黑驢,那我這就去給你討價了?」
「那就有勞大郎哥了。」
李大郎拍拍魏承肩膀:「沒那些講究。」
魏承和李大郎回到院子,就看到秋哥兒正抱著罐罐去看驢子,罐罐也是膽大竟還敢去摸那兩頭毛驢的耳朵。
「哥哥!」
罐罐從秋哥兒懷裡跑出來,來到魏承跟前,高興道:「那頭驢驢,好乖啊。」
魏承想了想,悄悄問罐罐:「罐罐喜歡哪頭毛驢?」
罐罐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那頭黑驢:「罐罐喜歡,這隻。」
有罐罐的話魏承心裡就更安穩了。
三兩銀子屬實不少,若是再買回去一頭孬驢也是真夠憋氣的。
很快就輪到李大郎和那賣驢老頭在袖子中「捂行」,兩人竟然認識,討價還價之前還說了幾句家常話。
過了會兒就見著一位村戶交了銀子,歡喜的帶走了那頭青毛驢子,人群中傳出一陣可惜的嘆氣聲。
很快地,賣驢老頭道:「這頭黑毛驢也就讓給李大郎了。」
有人還忿忿道:「老驢頭,你既和這茂溪村的李大郎認識,還讓我們來討什麼價?」
「對啊,你這不是玩我們呢嗎!」
賣驢老頭幽幽道:「你們嫌棄黑驢年齡大,我定三兩,你們有給二兩五,也有給二兩六,還有人壓到二兩一,李大郎給了二兩八,我管他認識不認識,誰價高我賣誰!」
見著李大郎往外掏銀子,眾人啞口無言,也都悄麼聲的散了。
見著李大郎帶來的倆孩子新奇的繞著毛驢看,賣驢老頭看出什麼,皺眉對李大郎道:「你是替這倆小子買的驢?」
他沒往上要價,也是看在李茂德的份上。
李大郎自是明白驢老頭的意思,找補道:「這不我爹很是喜歡這倆沒父沒母的小子,所以特意囑咐我來陪他買驢。」
賣驢老頭用鼻腔哼了聲,背著手沒說話。
魏承聽到他們對話,對賣驢老頭道:「爺爺,您甭怪大郎哥沒和您說明這驢是買給我們的,這毛驢我和弟弟看著屬實喜歡,您若是覺得價要低了,再往上提提也成。再者這毛驢雖說是天生做活的牲畜,可也是您一點點餵養長大的,您將它賣了換了銀錢,肯定也想給它找個好良善人家不是?我們家也就只有我和弟弟兩人,家中田地只有兩畝,買驢也是為了能自個兒趕車去鎮上私塾讀書順便再賣賣自個兒種的菜,我兄弟二人定不會像有些人那樣,買了頭驢就恨不得讓它往死里耕田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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