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薇早就對路成映這副盲目樂觀的樣子見怪不怪。什麼默契不默契的，屏幕內她早就看到欒綺在放水。不過她沒有點破，在看到模擬室門口的人往前走過後，她將目光放在了欒綺身上。

她問道：「你們這次怎麼沒去演練室？」

欒綺想了半秒，反應過來衛薇口中的「你們」到底是她和誰。

於是她揚了揚眉，問：「你很希望這樣？」

衛薇擺擺手：「別了。你們兩人這點關係，平時沒把機甲部的機甲艙整出故障來已經很不錯了。」

欒綺沒當回事。

等到她出了機甲部，在磁懸浮車的自動車門緩緩關上那刻，故技重施般，欒綺剛要用手臂撐住車門，原本即將要關閉的自動車門突然停住，打開。

欒綺俯身彎腰，看到他仍然沒有換掉那身作戰服，熟練地坐下來的同時，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真是意外啊長官，居然在這等我。」

藺序然抿唇應道：「嗯。」

欒綺的磁懸浮車照例會拿去維修。

「……」

欒綺這下是真的意外了。

自從幾天前起，他好像就這麼一直一點點地變得坦誠。

她收回那點意外，慢悠悠地打量了他幾眼。

後背氣囊一體式的作戰服，純黑的。說是作戰服，也可以是訓練服。為了適合作戰和訓練，設計的機甲作戰服往往是最貼身，尤其是這一套，所用的材料也最為特殊。

星網有很多關於機甲訓練的視頻。

是大多數星網評論的關注點不在機甲訓練上，而是在訓練者的作戰服上。星網評論的疑問點也很清奇。很多星網用戶都在好奇這種作戰服腰身旁的按鈕，只要一按作戰服就會自動脫下，萬一機甲操控者在作戰或訓練時不慎碰到該怎麼應對。

但實則不然。

這裡頭結構設計巧妙，如果不是有意要脫下，根本不會碰到按鈕。

欒綺把視線轉了回來。

她不說話，車子內只有兩個人的沉默，還有磁懸浮車偶爾行駛的滋滋聲。

欒綺沒有什麼想法地倚靠在後椅中，在車子即將要抵達之時，藺序然輕聲開了口：「欒綺……」

欒綺轉過頭。

迎面對上的是對方從容鎮定的臉，但放在下邊微微攥緊的指節出賣了他。

「怎麼，長官？」欒綺問道。

「……」

藺序然張了張唇，後頸止不住地在發紅，怔怔地注視她，有些說不出話來，很快又閉上了唇。

「？」

他這反應屬實讓欒綺拿不準。

磁懸浮車已經穩穩地停下了，在自動車門打開之前，欒綺看了他幾眼，傾身緩緩湊近：「長官，我剛剛還想著你變直白了，現在露出一副有話不說的模樣，又是在打什麼啞謎？」

她湊得不是很近，在這種距離之下，兩個人中間還能在塞一個人。

明明做過好幾次，更加大膽出格的事他也做過，面對她靠過來的臉，藺序然還是能感受到身體在不易察覺的緊張。

見他不回話，欒綺撤了身體，準備從打開的車門出去，但軍靴還沒踏出去，卻被對方輕輕攥住指尖。

欒綺順著他的動作看了過去。

藺序然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這樣勾住她的手。

但在幾秒的沉默後，藺序然朝她露出了腰側邊緣那個微不可見的按鈕，他極力緊繃著，後頸那點紅意越來越盛，欒綺甚至能感覺得出來他手指的僵硬。

他毫不避諱地將那個按鈕展現給她，並問道：「這裡，要按嗎？」

「……」

欒綺心頭一跳。

她沒動，只說：「長官，你沒換掉，就是為了這樣？」

「……是。」知道這樣不好，藺序然還是很輕地應了聲。

每次換上這套作戰服，欒綺會多看他兩眼。

但也只會是欒綺。

欒綺停頓一會，不自覺瞥過他的腰側，流暢的腰線被衣物很好地勾出來，她笑了一下，說：「但這也太突然了，長官。」

倒不是很突然。從他剛才支支吾吾的樣子，足以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