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祭月的地方有一個小泉。」喬若木帶著他們過去。

沈洛文和其他人一起跟著他，穿越樹林後，沈洛文終於見到那個口泉，泉水清澈見底，冒出來的水在周圍形成一個圓形的水潭。

沈洛文莫名想起一句詩詞，桃花潭水深千尺。*

沈洛文看著水潭，又望著頭頂上的滿月，突然覺得這種場景好像上次的祭祀一樣。

但這次是容長老站在他的對面，可能是站錯地方了？他微微往右邊挪了挪，給喬若木讓出位置來。

在這裡呆了幾天，他也看出來喬若木的身份很不一般，大概是未來首領之類的——若木之樹，聽名字就知道被寄予厚望。

容長老卻看著他說：「沈先生，你站在我對面，我們給你祈福。」

容長老眼神深邃地望過來，似乎看透些什麼。

沈洛文沉默片刻又站回去。

千年樹，萬年妖，對方可能有什麼神秘的異能或者感應。

過了一會兒，圍繞著水潭的木靈族閉上了眼睛開始禱告，接著風起、葉動，這片土地上的樹木都在黑夜之中發出螢光。

沈洛文有些驚嘆，原來這些樹都會發光，他看著對面的容長老，容長老的鬚髮慢慢變長，垂到地上，整個人都變成白色，猶如一尊用萬年根須製成的木雕。

顧閻低頭望著他，突然把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沒事。」

沈洛文笑了笑，自從上次祭祀時做了個詭異的夢，他都有些草木皆兵了，他看著泉水上的月亮倒影也微微閉上眼睛。

反正有顧閻在自己也不會出什麼事。

【作者有話說】

注*桃花潭水深千尺——李白。

第51章

沈洛文一個人走在望不見盡頭的沙漠上，他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他不知道在這裡走了多久，又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個沙漠，他又走了一會兒，在前面見到一個人以及一棵枯樹。

沈洛文一愣，快步走過去，那是一位老人。

「容長老……」他記得他的名字。

容長老望了他一眼，又回頭摸著身邊的枯樹。

沈洛文看向那棵枯樹：「這是……」枯樹的枝丫上掛著一顆黑色的子.彈，很像一隻停留在枝頭上的玄鳥。

「我們木靈族無法開花就會枯萎。」容長老鬆開手，抬頭望著枯樹，「他是若木，是我們族最有潛力的年輕人，本該是如此。」

沈洛文心裡一動，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有太多話說不出來，他看著前面的沙漠：「和我一起離開吧，前面應該有綠洲。」

「不，我要留下來陪他。」容長老回頭望著他，把一顆奇異的紅色果實放到他手心，「這顆果實給你，你走吧，保重。」

沈洛文望著他深邃的眼睛，過了許久，拿著果實離開。

「再見。」

沈洛文走了幾步，整個人突然陷入黑暗之中。

*

「沒想到小沈又暈了，他這是和祭祀八字不合？」桃長老掐指一算。

「可能是。」荷長老說。

「他沒事。」顧閻把沈洛文放到床上，其餘人又看了看，確定沈洛文真的沒事才離開，「那你們好好休息吧。」

大家都走後，顧閻低頭看著沈洛文，他看了很久，又起身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看著外面的花林，這裡永遠都飄著花瓣雨。

顧閻伸出手去，一片桃花落到他的手心，他倏然握緊花瓣扭頭看向右邊，「篤篤篤」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容長老走了出來，扶著拐杖望著他。

「你想改變他的命運？」

顧閻斂目，緊緊地注視著他，眸子裡掠過一絲綠光，許久後他鬆開手，那片花瓣又被風吹走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顧閻轉身回了房。

容長老摸了摸鬍子，看向外面的花樹林，過了片刻轉身下樓，他走了幾步，回頭問跟在身後的人：「你有事？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喬子藤從屋後走出來，笑著說：「抱歉長老，我不是有心偷聽的。」

「那你有什麼事？」容長老目光犀利。

喬子藤沉默片刻：「喬若木伴侶的事情。」

容長老杵著拐杖嘆氣：「我早就告誡過你們不要找人類，人類的壽命和我們的壽命不對等，你們一個個非要不聽話。」

喬子藤低頭沉默，容長老搖搖頭轉身走了。

*

第二天，沈洛文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他又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分析了一下原因，除了那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容長老之外，顧閻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