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馬不停蹄下了山,撥開結界進院子時,身上的雪都沒來得及拂,她徑直走向房中,卻發現成玉不在。
靈霄袋放在眾多寶器中間,淡藍色的靈力環繞著,維持著靈霄袋裡面穩定的靈氣及溫度和濕度。
一路風塵僕僕,身上風雪味重,沈嬋想了想,又退到門外。
院內溫暖,身上雪花很快化了水,滲進衣物里。
雪水順著頭髮滑落,髮絲被浸濕後黏在一起,沈嬋在屋檐下的台階處坐著,總覺著結界外的風雪漏了進來。
付明離如今靈脈孱弱,隨便一場發熱都可能送了命,所以一直以來成玉都格外小心,即便日日相伴,成玉進出都要嚴格噴灑淨靈水。
是因為今天她進去了嗎?
可是她在進去之前好好洗過澡了,也噴過淨靈水了。
半個時辰後成玉出來了。
沈嬋問她原因,成玉撓了撓頭,疑惑地說:「可能……會不會,因為你身上的信息素?」她也只能試著猜測,「你們之前標記過了對吧,雖說你還沒進入易感期,她也沒有到發熱期,但實際上還是會有信息素溢出來,所以……」
天殺的,誰知道為什麼,她之前養死的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死了。
這世界奇奇怪怪的事情本來就多。
沈嬋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需要些什麼東西嗎?藥材或是別的什麼?」
退燒的藥材麼?成玉本來就有,但那些東西大半付明離都不能喝,是藥三分毒,重塑**後的付明離靈脈孱弱,暫且不能喝那些藥。
「……海韻珠?」
海韻珠是西海珍品,具有調和靈氣、穩固靈脈的功效,靈脈孱弱的女子將海韻珠帶在身邊,能使周圍靈氣變得更加溫和純淨,便於吸收和煉化,繼而提高自身抵抗力。
五天後,沈嬋去取來了海韻珠。
成玉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海韻珠可比暖玉參難尋,得在深海才可能尋到,現有的海韻珠都在西海玄妙真人手中,那人脾氣出了名的古怪難纏。
瞥見沈嬋髮絲上裹著條綠色的東西,湊近看原來是根海草,她大驚失色,「你自己下海去撈的?」
「一開始我想跟玄妙真人買,她不肯。後來我打算擠開海水引出一條旱路入海找一下,引到一半玄妙真人跳了出來,說我快把她房子淹了,隨後扔給我一顆讓我趕緊滾。」
「哦……」
成玉豎了下大拇指。
沈嬋問:「燒退了嗎?」
她這次花的時間有點久。
「早退了。」成玉靠近,好奇地看著那顆海韻珠,「如今好得很,你要進去瞧一瞧麼?」
「不去了。」沈嬋搖頭,「日後我可能也盡少來這處院子了。」
成玉一驚,以為沈嬋被煩得放棄了——那可不行,成玉自己可供養不起付明離,無論是靈力還是財力。
她正要以師姐的架子教訓沈嬋不得半途而廢,還沒開口又聽沈嬋說:「師姐日後有什麼缺的,要的,飛信同我說,我會去找來。」
成玉的話又咽了回去,點頭,「嗯。」
的確,付明離已經標記過沈嬋了,如今兩人腺體互換,卻依舊會有反應,付明離還在昏迷,沈嬋離得越遠越好。
-
兩月後,曾經沈嬋「日後再說」的那兩個問題,轉眼便迫在眉睫。
付明離醒了。
但甚至沒過半炷香時間,那兩個問題又可以「日後再說」了——付明離之前受傷太重,又遭受雷劫和誅魔陣的劫,心智受到了影響,什麼記憶也沒有了。
成玉在飛信中寫下付明離的情況,將飛信送出的瞬間,她幾乎可以想像到沈嬋的反應:或許是鬆了一口氣。
又或許,和她一樣,胸口似壓了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付明離失了所有記憶對她們來說都是好事,不用怕這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心緒起伏,一不小心急火攻心把救回來的命又送到了黃泉。
可是……
成玉回過頭,看著床上痴痴傻傻抱著被子坐著的女孩,鼻尖一酸。
女孩在這裡躺了將近一年,皮膚呈現出一種孱弱的白色,唇色也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視線落在了床尾那個奇怪的女人身上。
她好像很好奇成玉為什麼在這裡。
可實際上,從她醒來到現在,成玉一直都在這裡,她一開始並沒有察覺。
「明……」既然想自私地埋葬掉過去,成玉不想喚她以前的名字,現場給她編了個新名字,「阿梨,你過來些。」
女孩有點緊張,緊緊揪著懷裡的被子,兩道眉輕輕蹙著,似乎是有點害怕。
「不記得我了嗎?」成玉對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忽而從袖口裡掏出一塊手帕,朝她揮了揮,「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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