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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了一陣的修真界總算恢復平靜。

青雲門也逐漸恢復平靜,時間慢慢往前走,慢慢模糊掉修士們回憶里那個天資卓絕的小師妹,唯有見到那一身白衣、清冷不可攀折的沈嬋時,才會偶爾想起那件荒唐事,繼而想起那個名字。

沈嬋師姐入了元嬰期,修為越發厲害,只是也愈發沉默寡言,可至少從前還會和成玉師姐走動,如今兩人卻許久也不曾碰面。

成玉師姐也是,從前極喜歡去逗那些剛入門的小修士,如今卻鮮少見到她的身影,每次前去詢問,藥童總是回應:主人在藥房煉藥,不見人。

春去秋來。

青雲山上的樹葉綠了又黃,幾場風幾場雨,便打著旋落到了地上,白雪一飛,很快便不見了蹤跡。

小重峰一如從前,遠遠一瞧銀裝素裹,好看得很,走上去才知風雪驚人。若是身形單薄的凡人置身於此,恐怕稍不留神就會被狂風選下懸崖。

今年風雪額外囂張。

梅花傲雪綻放,馥郁香氣還未蜿蜒至沈嬋房中,便被凜風瞬間吹散。

沈嬋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從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急促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心臟瘋狂跳動,一下有一下砸著胸腔,疼得她快要窒息。

夢境快速流失,她清晰地感受它正在流失,努力在腦海里捕捉什麼,濃烈的情緒隨著夢中記憶流逝,慢慢的,只剩下巨大的悵然和茫然。

一股難以忍受的乾燥從喉嚨蔓延開來,沈嬋舔了舔嘴皮,發現嘴唇乾裂起皮,舌尖像是被砂紙摩擦過一樣刺痛。

她下床倒了一杯茶,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心跳的節奏在逐漸恢復。

身體有些脫力,她兩手撐在桌上,聽見外面風聲呼嘯,似鬼哭狼嚎。

腦中的「嗡——」又開始了,從左耳灌到右耳,壓著她的太陽穴叫,於是窗外的風聲逐漸變了調,隱隱約約扭曲成了少女的哭嚎和哀求。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少女生命的最後一刻,緩緩將目光投向她。那眼神混沌朦朧,什麼情緒也沒有。

沈嬋呼吸一滯,耳鳴和少女都消失了。

她彎腰扶著一張四方桌子,才喝完水休息。

雪光透過窗紙映入屋裡,似落了滿地月光。沈嬋推開門,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院中白雪紛紛。

抬手去接,雪花落在掌心竟然不化,也不冷,沈嬋垂眸看去。

那並不是雪花,那時一片梅花花瓣,透著粉嫩,凝著春意。

沈嬋並不為這幾片梅花停留,她從來就不喜歡梅花,於是轉瞬間來到了溫池。

溫池四周的帘子將沈嬋和外面的凜冽隔絕,她聽見雪花砸在白色紗布上的聲音,咔嚓咔嚓的,很像雨滴砸在窗紙上的聲音。

朦朧霧氣翻湧,沈嬋的呼吸融入其中。

偶爾有雪花飄進來,觸及溫熱的霧氣,轉瞬便化作晶瑩的水珠,沿著池邊岩石滑落。

池邊早已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雪光映進池水裡,光影斑駁,波光粼粼,似無數的破碎的銀鏡在池水裡浮沉。

沈嬋也在池水裡浮沉。

兩三縷髮絲從而後掉下,沾了水,濕漉漉地搭在一側肩膀,隨著時間推移,天光大亮,那側肩膀越來也沉。

沈嬋睜開眼,抬手去挑那幾縷濕漉漉、還有幾分微涼的髮絲——手背忽地觸碰到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

餘光瞥了一下,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那隻手順勢從肩膀繞到了胸前,摟著她,抱著她,黏黏糊糊的聲音爬進沈嬋耳朵里,「姐姐,你起得好早啊。」

沈嬋四肢僵硬,腦袋一片空白,喉嚨裹著濕漉漉的皮膚往下滾了滾。

沈嬋隱約覺得自己是要說些什麼的,可是沒有,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嘴巴也無法張開。

她就那樣靜靜地,忐忑不安地,任由身後那人抱了很久。

直到泛著柔和白光的靈縛悄無聲息地鑽進水裡,纏上她的腿,纏上她的腰,沈嬋猛然驚醒,慌亂掙紮起來,「付明離!你、你放開我……」

平穩波動的水面忽然濺起了水花,水花砸在沈嬋臉上,灼燒一樣疼,她疼得直喘息,疼得無法制止少女水下的動作。

雪光映在少女臉上,勾勒出她略顯青澀卻明艷的臉龐。

明離見姐姐掙扎得厲害,於是停了動作,轉而緊緊摟著她的腰,力度很大,說是摟,其實更像是勒,像是要她的骨頭勒斷,要把兩個人的血肉嵌在一起。

「疼……」沈嬋蒼白著唇說。

那手於是鬆開了,只是虛虛摟著她,「姐姐,我好想你。」

聲音悶悶的,落入霧氣連聲響也聽不見,沈嬋不說話,沒一會兒身後少女用下巴戳了下她的肩膀,「姐姐想不想我?」

沈嬋抿著唇,神色痛苦,像是受刑一樣煎熬。

明離催她:「姐姐快說。」

沈嬋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少女明顯不耐煩,臉頰微微偏斜,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了沈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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