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在地上遊動,像蛇一樣迅速朝她游來。
啪!
第一鞭落下。
沈瑾瑜問她:「知錯了麼?」
鞭子落下後反而沒那麼那麼害怕了,沈嬋反而鬆了一口氣,依舊半垂著眸,盯著地上沈瑾瑜的影子:「知錯了,母親。」
她按照事先排練過的措辭,神色平淡地說:「一,未察覺魔教教徒混入其中;二,未能及時阻止陳琪獻祭,從而導致魔氣泄出;三,道心不穩,被魔氣侵入靈府;四,重傷多位師妹。」
安靜了好一會兒,噠,噠,噠,正在朝沈嬋靠近。
低垂的視野里闖入一截玄色衣袍,揮動的鞭子在空氣中拖出一聲尖銳的破風聲,隨後疼痛在後背砸開,沈嬋咬著唇,口中腥甜化開,「請母親指點。」
話音剛落,又一鞭落下。
燭火猛烈晃動,一側牆壁上,似靈蛇舞動。
十幾鞭落下,沈嬋後背已是一片紅,血黏著肉站在裡衣上,稍稍一動便疼得跪不住。
沈嬋嗆出一口血,無力地趴在地面上,餘光落在那截沾了血的鞭子尾部,默不作聲想:沈瑾瑜力道上留情了,不知是起了一點惻隱之心,還是,更大的懲罰還在後面。
嘴唇很乾,沈嬋稍稍動唇便有血滋出,她啞著聲音道:「請母親指點。」
鞭子被扔在地上,沈瑾瑜蹲下來,一雙乾淨的手抬起沈嬋尖尖的下巴:「沈嬋,你下次再胡亂用禁術,我會打斷你的腿。」
下一瞬,沈嬋臉頰砸在地上。
腳步聲漸行漸遠,關門聲響沉沉盪開,沈嬋趴在地上,勉強明白沈瑾瑜生氣的點。
沈瑾瑜說的是「胡亂用禁術」,而非「用禁術」,不過是覺得一個小小的魔氣,平白讓她折了一個好工具,實在不換算。
渾身疼得厲害,困意襲來,沈嬋動也不動,趴在地上睡了一夜。
一夜醒來傷口好了許多——她修為高,這些皮肉之上也就痛一下,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她打水把身上的傷口擦了一遍,又換了件衣服,把地上的血漬擦乾淨,把那根懲罰的鞭子也洗乾淨,物歸原位。
打開門,她聽見外面傳來鐘聲,微微一愣,繼而想起來今日是拜師大典。
不知付明離會拜入哪位長老門下。
進青雲門短短几個月就已結丹,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就連四大派長老也對這初出茅廬的小修士刮目相看。
沈嬋緩緩收回視線,心中五味雜陳,轉身朝著小重峰的方向走去。
許久沒有走過這條山路,沈嬋如今爬了,才發覺這台階這麼長,三步一歇,兩步一頓,看見院門時太陽正直射頭頂。
許久沒有這樣長時間地曬太陽和走路,沈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推開院門,被掉落的桃花撲了一臉。
小重峰的桃花開了。
陽光曬到的地方暖得人身心舒暢,進了屋冷得沈嬋下意識哆嗦,她想了想,搬了一床被子放進院子裡,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嘶——」
後背刺痛,沈嬋呼出一口氣,翻身趴著才好受了許多。
很困,沈嬋呼吸沉沉,很快睡了過去。
-
醒來時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黏黏糊糊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熱乎乎的呼吸也快掃到了她的臉上。
連眼都沒抬,沈嬋抬手把人推開,「熱。」
在院子裡曬半天,沈嬋以為自己的手很燙,可落在那人臉上依舊顯得很涼,她把頭埋進臂彎里醒神,「來找我幹什麼?」
「姐姐。」少女眼眸燦若星辰,刻意壓低的聲音里藏著掩不住的欣喜,「我好多天都沒見到你啦。」
那日明離是在院子裡醒來的,被一圈人圍著,還有不認識的師姐和長老,許許多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離一慌,還以為是幻境裡的事被大家知道了,後來公孫淺告訴她,她結丹了,師姐長老們前來慰問。
她跟著茯苓師姐施術,順利探尋到了身體裡那顆小小的金丹。
歡喜自然是歡喜的,可是她還有更關心的事,於是跟茯苓師姐問起沈嬋下落。
茯苓師姐道,近日四大派長老過來了,師姐忙著處理事務,問沈嬋有什麼話要和師姐說,她可以代為轉達。
明離摸了摸被子裡的兩塊木雕,輕輕搖了搖頭。
幾日裡青雲門裡的師姐們總是行色匆匆,還有四大派長老和掌門時常進出青雲殿,明離在院子裡好好養傷,傷好時聽聞無風谷外重新加了幾層封印,四大派掌門也相繼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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