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昨日的教訓,明離今日乖了許多,那根戒條只派上一次用場。
「姐姐,我想試一試你的九天劍。」
明離滿臉期待,帶著一絲邀功的意味,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上寫好的字,恭請沈嬋過目。
沈嬋淡淡掃了一眼。
有進步,起碼比雞爪順眼了許多。
沈嬋態度不明,明離有些著急,「姐姐,我今天很乖的,可不可以獎勵我試一下你的九天?」
第11章 你幹嘛摔我!
一道刺目金光自手心綻出,九天在掌心緩緩浮現,劍光凜冽,劍柄上的梅花雕琢紋理硌著沈嬋的皮膚。
「今晚上回去把這一頁書背了。」沈嬋用眼神示意桌上的書,這才把九天遞給明離。
明離訕訕接過劍,心中卻道姐姐也太小氣了,連這也要討價還價。
用餘光掃了一眼,明離懸著的心死了大半,這麼多,她一晚上怎麼背得完。
九天很沉,墜著明離的手往下,明離只得用力撈起來,再無暇想其他事。
雙手抱住劍身,又怕被劍刃劃傷,明離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端放在桌上,湊近看那柄劍。
這麼重的劍,沈嬋是怎麼揮得動的?
沈嬋在鞦韆上盤腿坐著,手上拿著一本術法典籍,聞言抬頭看了明離一眼,「修為到了,自然就揮得動了。」
八歲時從師祖手中接過這把九天,沈嬋也是抱不動的,是沈瑾瑜幫她拎回了小重峰。劍很重,沈嬋用不慣,沈瑾瑜察覺後便把其他劍都扔了,逼迫她只用這把。
不到半個月,沈嬋駕馭這把劍時便已行雲流水,也終於明白,寶器之所以被稱作寶器,絕非徒有虛名,其中自有道理。
「啊——」沈嬋聽見少女出聲,「出血了。」
明離把食指立起來,一抹血痕正沿著指紋流下,彎著腰仰頭,她卻是在笑:「真鋒利。」
說完低頭看了看被劃破皮的手指,喉嚨滾了滾,明離把食指含進嘴裡,一吸一嘬,血就沒了,於是又朝著沈嬋嘿嘿笑了一下。
莫名其妙。
但這個年齡的少女都挺莫名其妙的,沈嬋垂眸看書,不再理會她。
今天天氣還算好,只是院子裡的梅花都凋謝了,院子裡看著光禿禿的,顯出幾分冷清。
明離終於拿起了劍,努力地舉起來比劃,一邊比劃一邊問沈嬋:「姐姐,現在是春天了吧。」
沈嬋頭也沒抬,敷衍地「嗯」了一聲。
「我們院子裡的迎春花都開了。」一簇一簇的,金黃色的,一推開窗戶就能看見,明離點了點頭確認,「應該就是春天了。」
手臂有些疼,明離換了個動作,掌心摸索著劍柄上的梅花,「那為什麼春天了,梅姐姐院子裡的梅花還在開啊?」
梅花不是應該在冬天開嗎?
聽公孫淺說,藏書閣附近也有梅花,可是好早就謝了,小重峰上的梅花卻在這幾日才謝。
沒聽見沈嬋回應,明離以為沈嬋沒聽清,於是又問了一遍。
「因為小重峰高。」沈嬋不得不回應,「有句詩『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就是這個道理。」
明離不懂詩,也不知道道理。
持劍很累,手臂軟了下來,冷冽的劍尖沒入一截泥土,明離偏著頭看沈嬋:「院子裡的是梅花呀!」
她之前沒見過梅花,可見過桃花,桃花可不長這個樣子——所以這和桃花有什麼關係。
明離扶著劍喘息,不知不覺打了個哈欠,「姐姐,還是說其實梅花就是喜歡春天,只是春天開的花太多了,它不想要一起開,所以……」
明離小嘴叭叭叭地不停說,不忘提著九天瞎比劃。
沈嬋耳邊像聚了一群蜜蜂嗡嗡嗡的,沈嬋仰頭看了看漸紅的天際,頭有些疼,忍不住道:「付明離,你話好多。」
手指在劍上彈了一下,聲音清脆悅耳,明離回頭:「嗯?姐姐你說什麼?」
沈嬋面無表情地重複:「你話太多了。」
「不多啊。」她擰著眉想了好一會兒,猶豫著問:「我吵到姐姐看書了?」
她歪著頭試圖看一下那本書的封面,隨即聽到沈嬋淡淡的「嗯」。
好嘛,明離總算明白了,姐姐這是嫌她煩。
她不大服氣地嘟著嘴,卻也沒說話了,只是提著九天揮了起來——揮動倒是揮動了,明離卻沒明白這劍有什麼好的,除了漂亮一些重一些,沒感覺和其他普通的劍有什麼不同。
昨夜沈嬋舞劍的場景在腦海里再現,明離眨了眨眼,心道還是很不同的。
姐姐舞起來真好看,劍氣如虹,像仙子一樣。
明離不知不覺跟著動起來,持劍有些吃力,劍身搖晃,手腕也有些痛,她咬了咬牙,卻沒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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