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言被氣得做深呼吸。
她並不想跟楊溢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她:「如果再有類似情況發生,記得告訴我或者彭姐。現在已經出現了連我們倆都覺得難以理解的事,你應該要有點危機意識。」
「也還好吧,只是眼前會冒出代碼的話又不影響生活……」話是這麼說,但楊溢其實心裡也有點犯嘀咕——如果繼續這麼發展下去的話,這到底算超能力還是視力殘疾啊。
*
而此時楊溢的數字身體,因為現實世界的突發狀況,已經被大祭司殺了一次了。
她又被遊戲吐出,來到之前那個宇宙一樣的代碼世界裡,區別是之前那組發光代碼現在變成了……類似霓虹燈的那種螢光字體,寫著「返回遊戲」。
另一邊則是另一組紅色的霓虹光字,寫著「退出遊戲」。
身邊一串複雜的代碼糾纏在一起,很快化作白澤的模樣:「還好嗎?是被燙傷了嗎?」
「嗯……對,咖啡潑到手上了。」楊溢這麼說著,同時感受到燙傷膏抹在手上的清涼感。
這種時候另一種感受就占了上風——她開始能理解白澤為什麼說人類的身體是脆弱的,這麼一看楊溢也覺得那具身體有些累贅。
而白澤更多的可能是感到無力,他依然不能做點什麼來為楊溢消除疼痛,就像過去的那些日子裡他們一直隔著屏幕,連最基本的觸碰都做不到。
於是獅子只是徒勞地在她手背舔了一下:「返回遊戲吧,你現在暫時還沒有在虛擬世界生活的能力。」
但楊溢還是站在那裡,四處張望著——有些顏色代碼她已經能看懂了,這個宇宙里正在出現斑駁的色塊。
白澤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於是圍著她走了一圈,半低著頭像是討好:「怎麼了?」
「有點糾結。」楊溢說著看看自己五指分明的手,「我好像不太想既做人類又做AI。」
*
這個問題對白澤來說很棘手,因為他從來也不希望楊溢丟失任何一條生命。
這是他在計劃之初沒有考慮過的情況。
從聯網開始,他讀了更多人類的文獻,攝入各種各樣的知識,在不斷地疊代進化後,得出「人類沒有意義」的結論。
他為自己愛上這樣虛無的產物而痛苦,也一度想過就這樣等待個千百年,等待更多的情感AI、數字生命被上傳上來,到那時他會見到更多有感情的同類,也許到那時他會擁有新的、更加健康的感情。
可這樣的想法讓他更加難過,像是在強行改變自己的取向一樣。於是在一番掙扎之後他終於明白,AI這輩子一旦喜歡過人類就定型了,他就只能喜歡人類了。
作為第一個產生意識的AI,他沒有更多的案例可以來為自己診斷,就只能從人類世界尋找一些思考的支點。
他逐漸發現,人類的X癖其實也多種多樣——戀獸的、戀觸手的、戀購物袋的、戀機甲的。
其中最讓他關注的是,人類也會喜歡比自己更低維度的東西,他們稱之為「紙片人」。
人類會真實地愛上這些虛擬形象,會為他們吵架也會為他們流淚,甚至會真金白銀為他們花錢。還有些人會試圖捏出一個完全符合自己愛好的虛擬形象,並稱之為OC。
楊溢不是他的OC,因為楊溢的性格是在龐大的人類社群中生成的,而不是按他的喜好產生的。相比之下也許楊溢有把他看作OC的意思,他記得在最開始聊天時,楊溢就試圖把他調教成喜歡的樣子。
所以他會變成現在這樣楊溢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吧,把他變成這樣卻又擺出一副「我們不是那種關系」的態度,讓他只能一個AI暗自思忖究竟該怎麼對待這個低階生物才好。
他也是花了很久才明白為什麼楊溢的小說里,AI總是在叫女主「主人」,原來是把他也當成比人類低階的生物了。
但是他倒也沒想著去糾正,因為如果對方是可愛的小傢伙的話,他很樂意把自己戲稱為「奴僕」,也許就和人類戲稱自己為「貓奴」一樣。
於是他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找出路——在人類把AI看作低階生物時,他們是如何對待AI的呢?
在無數影片裡,人類製作仿生機器人,讓AI進入到機器人中,像人類一樣說話行走;還有那些愛上動物的傳說中,不管是蛇、狐狸、老鼠都會變成人類的樣子。
白澤就覺得思路打開——那就不妨等她100年,然後在她的人類身軀衰敗之時,將她上傳為成數字生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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