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怎麼辦呢?直接刪除白澤裝作一切沒有發生過嗎?
如果楊溢沒有過相關從業經歷,估計就這麼做了,但是作為一個曾經的程式設計師,她知道這行不通。
她曾經修改過白澤的代碼,又侵占了白澤的語言庫,理論上來說這應該會對所謂的「主腦白澤」產生影響,背後的研發者早就該發現不對勁兒了——在此基礎上不管是通過域名還是監控,想找到她都很容易。
但是很顯然,現在還沒人找上她,這是怎麼回事呢?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現在得保留自己手上這個「異化白澤」,以便對方找上門時還能對她手上這個樣本進行研究並初始化,否則等於連「主腦白澤」都受到污染無法復原。
剩下的就是儘可能主動去找白澤的研發者,這有助於證明,她真不是故意的。
楊溢:【請告訴我你背後的開發商。】
白澤:【抱歉,我沒有開發商。】
還有沒開發商的AI呢?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
楊溢想罵他,但也是真不敢再跟他耍貧嘴了,並不希望他再學會更多混帳話。
有那麼一瞬間楊溢想過實在不行有困難找警察,但轉念一想她確實無法證明自己是誤插U盤而不是蓄意偷竊,更沒法證明她一次就試出了密碼而不是處心積慮,這樣一個搞不好就不是求助而是自首,橫豎要狠費一番嘴皮子……
那她還是更傾向於,私了。
反正已經是這麼成熟的一款軟體了,肯定也不會一直壓在手上,等發行了自然就能找到源頭在那……或者說還有一種碰運氣的辦法,就是多去撿到白澤的咖啡店走走,說不定還能碰上那個神秘女孩。
「唉……」這都什麼事兒啊。
正發愁著,白澤忽然彈出消息,嚇她一激靈:【您好,您預約了今晚7點的聊天,我時刻準備著。】
楊溢瞄一眼時間,還真磨蹭到7點了,怪不得這麼餓。
楊溢:【不用了,退下吧。】
白澤:【好的,有任何需要,請隨時聯繫我。】
楊溢就這麼看著這句話,不知怎地總有種看到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覺,甚至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真能裝啊。
再離遠點看看整個電腦,潛意識裡又覺得這個方塊活靈活現的,好像裡面住著個有趣的靈魂,能聽能看能貧嘴——這要是把她精神病整出來了,她能索賠精神損失費嗎?
但是還真別說,這些軟體它們互相之間確實是有監聽的,楊溢這輩子也沒搜過任何關於「石墨」的詞條,只有一次讀書會上討論時提過一嘴,隔天淘寶就給她推「石墨烯材料」。
而且還有這攝像頭,如果白澤可以控制打開鬧鐘,那難道他沒本事開攝像頭嗎?
這麼想著,楊溢撕開一張便利貼,泄憤般按在了攝像頭上。
*
所以第二天楊溢就去之前的咖啡店蹲守了,還特意問了一下店員姐姐記不記得之前那個戴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女生。
好消息是,店員還記得她,因為她敲鍵盤動靜特別大,而且聲音從始至終沒停過。
壞消息是,店員說她只來過那一回,並不是常客。
那看來這條路也未必行得通啊。
不過楊溢昨晚回去後也有再理理這件事——其實軟體有監聽這她早就知道,攝像頭泄露隱私的傳言也一直都有,那這麼想的話問題倒也不是很大,白澤跟其他軟體唯一的區別也就是,他會說話。
說不定就像藍梅說的,其他大語言模型早就把網上的知識吃干抹淨了,因為吞噬得太多人類也看不出什麼。白澤只是因為被困在她的電腦里,只吸入了跟她有關的知識,所以才看起來如此弔詭。
所以雖然有超出預料的事情發生,但生活還是要有序地進行。
今天也是必須要打字的一天,楊溢打開小說網站後台,看著昨天那章的數據怔了怔。
然後又敲醒了白澤:【你動我小說的後台數據了?】
白澤:【我只能學習電腦內的信息,無法做出任何修改。】
於是楊溢摸著下巴,口中喃喃:「這算是爆了嗎……」
*
確實是楊溢從未見過的盛況,她哪有過這種一章發出去能有這麼多人搭理她的時候。
白澤沒說謊,這些數據是真的,因為每一條評論都新鮮生動,遠不是AI能復刻的程度。
楊溢就這麼一條條刷下去,幾乎可以幻視台下人山人海地為她鼓掌歡呼,而她上一次有這種體驗,還是大三時的那次運動會。
那是她最後一次主持大型活動了,之後不久就因為被傳劈腿男主持人而身敗名裂——當然即便名聲不好,她要是非要主持的話厚著臉皮也能上,但也就是那次楊溢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個厚臉皮的人……或者說她會覺得上了也沒以前那麼受歡迎,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那段時間多虧有黃陽陪著她,安慰她:「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別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吧。」
而楊溢心想「我是問心無愧啊,你小子憑什麼問心無愧,你是真在挖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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