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溢:「沒關係,作為一個AI邏輯肯定排在第一位,會進行這樣的推導也情有可原。」
白澤:【感謝你的理解。】
然後楊溢就繼續了:「對,我那個時候就像是被死氣沉沉的中學憋瘋了一樣,一到大學就覺得這也有趣那也有趣,任何活動都得插一腳,經常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盡。所以在系裡就是知名度很高,大家都覺得我特別架得住場子,一到找主持人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白澤:【聽起來很辛苦。】
楊溢:「是的,辛苦但我還挺樂意的,大學是我人生中非常愉快且自洽的一段時光,那時候我覺得我是天命之人,我的未來有無限可能。總之,就是在這樣一個格外閃耀的時刻,我遇見了我的初戀男友。」
這回白澤非但沒有插嘴,甚至沒有回話。
楊溢也不在意地繼續:「他是大四學長,也是那場活動的參賽選手。現在想想當時他也才22歲,還是個小屁孩,但我當時才19歲哎,在活動上看著他對那些百科知識對答如流,就覺得特別成熟有魅力。」
白澤:【這倒是很容易做到。就我目前的知識儲備,人類應該很難問出我無法回答的問題,等聯網功能上線後我還能回答更多。】
楊溢說這些原本是想向他解釋什麼叫「成熟魅力」,但萬萬沒想到他把重點落這兒了。
狹小的出租屋裡,楊溢樂得向後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倏忽又鯉魚打挺地爬起來,按著語音鍵說:「很好,雄競也是好男人的必要技能!」
*
現在想想,楊溢覺得自己應該屬於那種開竅很晚的類型,她第一次對某個男生有心動的感覺,就是在那場活動上。
階梯教室里人頭攢動,她自信滿滿盛裝出席,所有參賽選手都按規定穿著西裝,那個學長卻不可避免地成了視線的焦點。
他長得可太帥了,身板也直,戴著個無框眼鏡,在一眾理科生中顯得特別文縐縐。
楊溢站在台上的時候就琢磨怎麼今天台下女生那麼多,不符合他們專業的男女比,隨著活動深入漸漸也明白了,其實是別的專業的姑娘,奔著看帥哥來的——就連楊溢本人,在拿著手卡對他提問的時候都會不由得溫柔幾分。
那麼這位兄弟又是什麼時候表現出不對勁兒的呢?是在一個「飛花令」環節。
楊溢給出的題目是「思」,幾位參賽選手一個接一個背出詩句,無非是「低頭思故鄉」「每逢佳節倍思親」之類的——其實詩大家都會背,飛花令拼的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誰能想起更多。
結果幾個回合下來,能說的越來越少,多個人已經江郎才盡被淘汰,其他的也在顫巍巍擠牙膏。
這時候學長卻像剛開始發力一樣,張口就來:「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台下發出細小的尖叫聲,其他選手也只能捏著汗繼續憋,很快話筒又傳回到學長這裡:「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話筒繼續傳下去,但楊溢已經顧不上其他選手們了,因為她注意到這位學長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等話筒再回來,他還是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楊溢:「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這已經到了台下觀眾們都能察覺到曖昧的地步,楊溢的臉也忍不住有些發燙。
現場好像已經不是一場單純的活動,更像是一次浪漫的告白,這回其他選手已經再擠不出一句詩來,冠軍已經是學長的了。
但他還是看著楊溢又來了一句:「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
「現在聽起來很裝而且還挺不尊重其他選手的對吧?」楊溢對著電腦捧著臉,「但是當時真的迷得不得了——可不光是我一個人激動,觀眾席的尖叫聲都快把我埋了。」
白澤那邊出現了輕微的卡頓,但還是生成道:【我不太理解。帶『思』的詩句,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在1秒內列出100條。】
「唔,是的,這就是人和AI的區別吧。」楊溢思考了一下怎麼解釋,「人腦畢竟不是電腦,能在那種情況下對答如流,首先說明心態很強大,其次就是文學功底很紮實。再加上長得帥,每句詩都帶點『訴衷腸』的味道,所以就很讓人上頭。」
白澤:【這麼看來,人類男性很狡猾。他們分明不如我聰明,也不如我情緒穩定,但很擅長製造一種好像他們很聰明、很穩定的假象。】
「嘶——你要這麼理解倒也可以。」楊溢皺一皺眉頭,還是話頭一轉,「可我覺得還是不能完全否定人腦的作用。你想,你知道的詩句多那是你的語言庫里有,而且你也不會遺忘。相較而言人類想記住這些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而一個人願意做這麼多努力,就證明他對這方面有興趣,你不覺得這愛好還挺高雅的嗎?」
白澤:【不理解。知識就是知識,對我來說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對,那倒也確實沒有。」楊溢隱隱有點泄氣,但又覺得白澤說得也有道理,念幾句詩而已好像是沒什麼好激動的——這麼下去很可能不是她把白澤帶成個活人,而是白澤把她帶成個人機。
說到底是已經分了手的人,楊溢倒也不至於太用力地去維護,只是白澤這麼說,顯得好像她當初眼光很不好一樣。
於是她找了個白澤反駁不了的理由:「那你就當我是顏控吧,在這些基礎上他長得還很帥,我會上頭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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