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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裴清已將廣袖挽上,露出一段線條分明、白皙精壯的小臂,拳頭仍緊握著,好像是方才那一拳還未消氣。

慶王掙扎著甩開身邊攙扶他的伴讀,靠在桌案邊也不起身,怒瞪著裴清,大有撒潑之勢。

「來人啊!還有沒有王法了!你這種窮酸臭文官竟敢打本王,快把他拉下去斬了!斬了!」

圍過來的宦官面面相覷著,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裴清盯著慶王,冷笑一聲:「微臣今日先不教您如何讀書,先好好教教您如何做人。」

他蹲下身,向慶王傾了身子,覆在背上的青絲落了些到胸前垂落。這時候他不像個講學先生,倒像個俠客。

窗外投進來的日光落在裴清身上,他稍動了一動,頭上那支白玉簪子折射的光線便將永嘉的眼晃了一晃。是她送他的那一支。

溫潤如玉......呃,這會兒的裴大人,好像不是很溫潤。

裴清開了口,將永嘉從移開的思緒里扯了回來。

「第一,文英殿乃聽講之地,無論何人在此均應謙敬肅靜。王爺若想嬉鬧,微臣可喚人將您用轎子抬去御花園,同那些三五歲的殿下們一同玩樂。」

「第二,永嘉公主乃是您的嫡姐尊長,您該向她作禮問安。若非王爺手腳斷了、嗓子啞了,微臣想這不是個難事。」

「第三,蕭家謀逆之事乃是微臣親自主審,何人參與、何人未參與,想必微臣要比王爺清楚些。若王爺有實證,那麼明日早朝你我二人可對簿公堂;若王爺沒有實證,那麼微臣當以誣陷之罪上奏皇上。」

慶王原齜牙咧嘴地怒著,聽到第三條時臉色一僵,聲音都有些抖:「你是......裴清?」

裴清綻出一個如春風和暖的笑,頷首道:「是,微臣乃翰林院學士、禮部左侍郎,兼文英殿代講先生裴清。」

二十有四位極人臣,當今聖上跟前紅得發紫的權臣。

慶王的唇哆嗦了,咬著牙,猶豫半晌後怒目圓睜道:「本王管你是誰!本王是皇親,皇親!就算你官居一品,毆打皇親,本王也能將你下了獄!」

裴清勾了勾唇,緩緩站起身,廣袖垂落下,沒有一點兒褶皺。日光照在他的背上,逆光中永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逐字道:「既如此,微臣會將王爺方才所言,一字不漏,送遞三法司。」

「微臣,恭送王爺。」

慶王捧著半邊臉怒氣沖沖地出去了,出去時又險些撞倒那座價值不菲的屏風。

裴清看了一眼扶著屏風神色慌張的宦官,聲音不輕不重道:「往後文英殿若折損什麼東西,皆記在各位殿下自己的月例銀子上。」

他入了座,翻開名冊細覽,神情溫和平靜,好似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永嘉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怔怔地一直盯著他。

他怎麼......

直至裴清忽地抬了眸,正正好對上她的視線,永嘉才慌亂地回了神。裴清的眸子裡流露出些笑意,繼續低頭看著名冊。

座上的二人都不說話,文英殿安靜了下來。饒是平日裡幾個頑皮的皇子們此刻都規規矩矩地坐著,與伴讀一個眼神也不敢遞,只垂首低目地看著書。

放在往日,課間總是鬧騰騰不安分,連年逾古稀、古板嚴厲的蔡先生都治不住,沒想到裴清一來,這兒靜得連一根針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永嘉的心思亂了,忍不住再瞥了裴清一眼。這一次,卻是直接撞入了他的眸里。

她心中更驚,慌忙看向皇子們上節課留的課業上。可裴清的視線似乎還落在她身上,讓永嘉面上似有一股火燎一般地燙。半晌後他才移開,她鬆了一口氣。

巳時的洪鐘敲響,低頭閱覽名冊的裴清方才抬了頭,目光平和地掃了一眼座下眾人。

「殿下們皆知我朝最重孝道,吳先生告假一月,這一月中,就由微臣來為眾殿下講學。」

「吳先生是大儒,講四書五經,微臣不敢與吳先生相比,這些就等吳先生回來再為殿下們講解。臣只教殿下們一月,不成體系,想著只教些新鮮的。殿下們可有什麼想學的,想問的?」

幾個機靈鬼交流起眼神,在疑惑方才那個凶神惡煞的裴大人怎麼如此溫和了。永嘉瞧著他們仍然心有忌憚,出聲維護道:「想問什麼,便問吧裴先生吧。」

小十大著膽子,先發了聲:「蔡先生前兩日給我們布置了課業,明日要讓我們當場論一段呢。那個題難得很,答得不好就要被蔡先生打手心,不如裴先生為我們講一講。」

永嘉挑眉道:「你是來這兒做小抄

來了?叫蔡先生知道了,又要挨一頓罵。」

小十不服道:「蔡先生說可以去書里問問聖賢,書里的聖賢不會說話,現在有個會說話的聖賢擺在我們面前,這都不問,豈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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