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了從容不迫的李燕庸好久。
可李燕庸只是低頭處理政務。
他從來看不到她的悲傷。
他對她,從來都是冷著,沉默著。
這也是藺照雪由一個愛撒嬌的嬌嬌貴女,變為如今什麼情緒都默默消化,從來不樂意展現給別人的原因。
把情緒給別人瞧,換來的只會是更鋒利的言語。
她多想,他能和對丁煥花一樣對她。
這些日子的觀察下,她看到李燕庸從來都是第一時間發現丁煥花的情緒,第一時間去安撫她。
對丁煥花從來都有耐心,時時刻刻溫柔細緻,小心珍視。
可他不會這樣對她。
藺照雪忽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燕庸真心愛一個人,看他如何對丁煥花,就知道了。
他從來就不喜歡她。娶她、護她、對她好,都是因為家族聯姻,都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僅此而已。
藺照雪沒再從這待著。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確定了他從來就不喜歡她後,她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想繼續上趕著。
藺照雪奪門而出。
跨過門檻,拂過蓮花柱尖,繞過影壁。
每一處布景,都曾是她精心打理的。
可現在全都不屬於她了。
她也不想爭了。
藺照雪向來乾脆果斷。
她喜歡李燕庸,所以對李燕庸的要求便是也喜歡她。
糾結的問題,也是李燕庸的心意到底如何?
現在確定了,他煩她,他不喜歡她。
那也沒有繼續的耗下去的必要了。
——
藺照雪回了自己屋。
面上雖然哭得超級凶,但是手裡卻一點都不停,清單列的也一點都不含糊。
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嫁妝全都收拾收拾斂霍走。
是的,這個時代女子嫁妝屬於夫家,龍椅上頭的老頭是個吃女人的,他不做人,定了這律法。
但藺照雪不會聽的。
她是女子,她管龍椅老頭說什麼為了社會安定,為了多添人丁打仗?
一切的一切,人去遵從,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而這份利益沒到她頭上,卻是從她身上剝削出去的。
欺壓到她頭上,她得不到任何好處,就是得罵,就是得反抗。
律法死的,人是活的。
她又不傻,以前她在李府管帳累死累活,當然得給自己謀點福利,做了點手腳。
把自己嫁妝從李家摘得乾乾淨淨,給自己留退路。
就是有點麻煩,李家人一下子少了這麼多財產,會不安生地煩她。
但帳本上都沒有她嫁妝,他們有理也說不清。
即便鬧上官府,官府問:
「你那麼大一個丞相府,就這麼點嫁妝?曾經你出嫁時的十里紅妝又是怎麼回事?」
是的,曾經嫁給李燕庸的時候,她和李燕庸的婚禮,是李燕庸親自來接。
長街十里紅妝,滿京津津樂道了好些時候,哪怕到了現在,還會被拿出來說道。
她就回:
「空箱子啊,我爹雖是丞相,可向來清廉,窮啊。」
但她的親娘有錢。
藺照雪留了一半嫁妝給兒子。
因為她經歷了第一次產子,可謂鬼門關,即便她是丞相獨女李家少夫人,生產條件很好了。
仍舊小命差點玩完,不能再生了。
玉蘭看到了藺照雪回來便收拾的舉動,也麻溜地幫著一起收拾。
玉蘭一直是沉默的性子,但這時候也不免露出幾分遲疑,主動搭話:
「姑娘確定放手了?」
藺照雪雙手提了個大箱子,嘿了一聲,「我沒必要再自取其辱。丁煥花嫁給他,倒還讓我看清楚了不少事。」
玉蘭那張木頭臉難得笑了笑。
兒子這些日子,日日來同她一起用飯。
這時候正好是飯點,他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藺照雪和玉蘭忙前忙後。
兒子見狀,不知為何,藺照雪還沒說,兒子就知道她要走。
他沒有情緒和表示。
但事情特別多很忙的他,卻蹲下身子加入藺照雪,搭把手的同時,也帶了下人來。
兒子帶來的幫手都是信得過的人,藺照雪也就不需要另外找人手了。
一派熱火朝天。
因為幫著收拾,兒子耽擱了時間。
家主李總恆打算給他補課,時間都過了也沒見著人,就找來了。
李總恆來的時候,藺照雪這邊也收拾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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