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有蘇瞄了眼天上的太陽,忽然想到什麼,朝著身後開口說道:「昨個是不是上元夜?」
江芙面色平和,看了眼儲物袋中的東西,「是,還給你帶了一盞荷花燈。」
「這果然你還記得。」被記住喜好的姬有蘇得意的挑了挑眉,朝著坐在江芙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果然看到那人臉色有些微的變化,不由得覺得自己贏了一局。
裴雲澤將視線放在其他的地方,忍住想要上前去把這隻狐狸斬了的念頭,冷哼一聲道:「古書之中的記載也不全然都是錯的,狐狸拜月,喜歡燈籠倒也無可厚非。」
明明兩人都不算是刻薄的人,偏偏遇到一起,就開始了這樣幼稚的挑釁,讓江芙無奈的嘆息,她雖然不解,卻覺得兩人只要不是直接打起來,倒也還算是好事。
「我們在這裡等什麼?」想起剛剛姬有蘇派人去取得東西,江芙疑惑道,「現在不出發嗎?」
唇槍舌戰仍舊不敵某位仙尊的姬有蘇憤憤不平,見江芙喊他立刻應道:「我們妖族之中曾經出過一位飛升的煉器師,她留下了靈舟一艘,趕巧就藏在這兆武鎮之中。」
「確實,那位飛升的煉器師剛好也曾是仙門中人。」裴雲澤靜默片刻,冷不丁的出聲,朝著炫耀自得妖族實力的某隻狐狸潑了一盆冷水。
幫自家小叔朝著壞修士齜牙咧嘴之後的狐小七聽到靈舟,撓了撓自己的狐耳,開口說道:「對的,靈舟是小狸姐姐那一脈的長老留下來的,當初就是她出來找到的。」
難怪會被留在兆武鎮之中。
想到這件事的狐小七耳朵瞬間耷拉了下來,狐尾也無力聳了下來。
「再過兩日我們就帶著小狸姐姐回家了。」江芙聲音變得有些低,她走過去接過萎靡的狐小七,摸了摸它的頭。
「主人,這靈舟已經弄好了!」先前的老掌柜興沖沖的走了進來,將核桃大小精緻的一物遞給了姬有蘇。
「很好,老趙今你年的月俸翻倍。」姬有蘇眼睛一亮,起身接過那靈舟,注入靈力,不出片刻一隻龐大切豪華的靈舟便出現在了後院上空。
這樣新奇的東西立刻分散了狐小七剛剛的難過,它跳起來看著天上龐大的靈舟,朝著江芙問道:「我們一會就坐著這個回家嗎?」
還不待她開口,一旁的姬有蘇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這靈舟可比某些人御劍飛行要舒服得多。」
「那就多謝你了。」裴雲澤伸出手一揮,對著那靈舟之上加了一層守護陣,對著江芙坦然笑道,「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御劍飛行確不如此物舒服。」
「……」
很好,借花獻佛這件事某位仙尊是真的用的格外純熟。
直到上了靈舟,江芙才驚覺裡頭的空間竟然如此之大,簡直寬敞的堪比一座宅院。
她站在靈舟前排之上,靈氣陣法籠罩的範圍之內感受不到劇烈的風,看著兩側的雲朝後面飄去,才能夠覺察到這靈舟日行千里之快。
站在她身後的裴雲澤靜靜看著,見江芙有些好奇的伸出手去觸碰雲朵,似乎沒有摸到,叫她有些不開心的歪了歪頭。
他垂眸,唇角翹了翹,施了個術法,一小團潔白的雲朵便聚集在了掌心之中:「你的水系靈根同樣不錯,感受一下周圍的水系靈氣,讓它們匯聚在你經脈之中。」
江芙沒有回頭,閉上雙眼很輕鬆的笑了下:「雲這種東西,倘若能夠抓在手心,還能算是雲嗎。」
就像當初的她,試圖挽回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到最後,也只是一場空罷了。
「你怎麼知道那朵雲在想什麼?」裴雲澤走上前,將手中的雲朵放到了她的眼前,斂目壓下眸中的波瀾。
只看了一眼,江芙那雙淺褐色的眼眸之中泛起了點點漣漪,稍作遲疑後她開口道:「先前冬日裡,也有人曾送了我一捧雪,哄我說,雲也可以被我攥牢在掌心。」
她沒有去接那朵雲,語氣有些對於過往的懷念。
曾經的事情裴雲澤沒有陪她一起,卻也能夠知道,叫她用這樣語氣懷念的人,恐怕又是她那位夫君。
裴雲澤語氣微窒,垂眸繼續說道:「那人騙你,雪怎麼能算作雲呢。」
卻沒料想,江芙忽然笑出聲來:「當時我也是這樣說的,你猜那個人說什麼了——」
「雪怎麼能算作雲呢?」
「可是雪是從天上雲中飄下來的,怎麼能不算是雲呢?」
一段模糊的聲音猛然從裴雲澤腦海中閃過,他只覺得眼前好像划過無數的畫面,有著碎裂的飛升天梯,還有他親手剜出自己的骨——
——不,他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
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經年的傷口疼痛異樣,不再作聲,在那裡呆愣的站在原地。
但他不想就此放棄,強忍著通身的疼痛,仍舊努力開始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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