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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澤難以形容此刻心中的不安,他聲音微啞起,看著她眼神中的神情,幾乎是不甘願地說了實話:「失敗了,便散了修為同她一起,慢慢變老。」

他目光閃爍,卻緊緊盯著江芙,生怕她下一刻的問題就是,如何能叫她自己的凡人夫君一同成為修士。

畢竟,他似乎確實有這種手段——只是如今已經不成了。

「是這樣嗎?」江芙挑了挑眉,她本來就沒有答案,眼前這個人說出的回答,卻叫她心中有些搖擺不定。

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他會相信自己嗎?

她呼出了一口氣,夜色給了她莫大的勇氣,甚至於想要……

「但沒有這樣的假設,我不是他。」裴雲澤的聲音中帶了些許冰冷,聲線緊繃著繼續說道,「魔族入侵世俗界,仙門向來都是最前的防線,一旦身為掌門的我散盡修為,便會讓整個人間陷入地獄。」

他的聲音太過冰冷,讓江芙原本火熱的心瞬間冰封,她的身形僵在那裡。

是啊,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修士。

仙門……魔族……哪一個都比曾經身為凡人的她更為重要,所以她這一路來的苦痛,只能算是些許微不足道的執念嗎?

就因為這些,所以她活該不知道真相,活該一個人跋山涉水,千辛萬苦,活該她孤苦百年嗎?

江芙閉了閉眼睛,那些冒出的苗頭也被自己抹去,唇色再度蒼白起來。

「多謝仙尊解惑,弟子明白了。」

裴雲澤望著她的神色,卻不知道如何去勸慰,他不想再對她撒謊,可心中依舊覺得悵然若失。

剛見到她的第一眼,視線便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後來更是將她一直帶在身邊,即便是為了她改變了仙門的規則,卻依舊不覺得有什麼。願意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只為了能夠多見她一眼。

後來更是即便身處在同一片屋檐下,卻仍舊想要靠她更近一些。

他想,這如果還不是喜歡,那他就白白修行了這幾千年了。

可喜歡又如何,她的那位凡人夫君……一想到這裡,裴雲澤便覺得心生煩躁,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下一刻,卻見江芙轉身要走,裴雲澤頓了下,語氣很輕地問道:「現在要一起回去找狐小七嗎?」

江芙低頭,雙手緊緊貼在身側,指尖扣在掌心之中,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和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太晚了,明日吧。」

裴雲澤聽她語氣沒有什麼變化,心中稍稍安定下來,又為了她沒有開口再提如何讓她夫君變成修士,只覺得這才緩過神來。

「是挺晚了,」他臉色稍緩,將手中拿到的東西放了回去,又看著她的背影試探道,「其實修士本就應該遠離世俗界,同凡人糾纏太多,只會徒增業障。」

江芙清淺的笑聲在黑夜中響起,她莞爾笑出了聲。

「仙尊的教誨,江芙終生不忘。」

她的背影消失良久之後,裴雲澤依舊站在原地,只覺得手足無措,就像是當初他從渡劫之後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的仙骨盡數消散,就連記憶也變得七零八落。

明明身上已經有了神力,卻仍舊被困在這裡,無法飛升,他完全找不到任何辦法。

他找不到答案,更找不出問題。

今晚的他有些不對勁,準確的說,從見到江芙的最初就開始了。

感知是不會騙他的,她身上的仙骨就是他丟失的,可裴雲澤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甚至就連想要取回來這樣的念頭都不曾有一點。

他站在原地,面色平靜,心中卻泛起軒然大波。

也許,他曾在渡劫之時,親手將仙骨送給了江芙。

可為什麼,她又沒有承認,曾經見過自己呢?

像是想到了什麼,裴雲澤忽然臉色蒼白了起來,他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對江芙的照顧,還有他即便是記憶不起也想要渴望靠近她的念頭,這一切分明都在說著一個真相。

半晌,他一手緊緊攥在衣袖之中,雙眸泛出點點的絕望之色。

定然是她當初拒絕了自己,所以現在才不肯告訴自己真相。不然她怎麼會有一位凡人夫君,甚至為了和自己保持距離,都不願意加入到仙門之中。

裴雲澤薄唇緊緊抿著,總覺得其中有什麼古怪,腦海中的記憶像是被隔了一層紗,朦朦朧朧的怎麼都無法回憶,再繼續想,便會牽扯到自己身上曾經留下的傷口,開始劇烈的疼痛。

月光被晚風吹來的雲朵遮蓋,剛剛的明亮不復存在,裴雲澤眼眸之中充斥著暗淡和幽深,他心念一動,望著江芙背影消失的方向,同樣笑了一下。

不承認見過他又如何,以前拒絕過他又如何?

即便是她現在有了夫君,那還可以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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