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可笑。
又是這樣的稱呼,裴雲澤抬眼竭力冷靜地看著江芙,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狐小七,扭過去的頭那般僵硬,似乎只是為了和他劃開距離。
裴雲澤的視線放在她臉上,這些日子,他每日都要琢磨著靈食如何搭配她才會更喜歡吃,又如何將更加好的靈藥製成藥浴,替她溫養經脈。
他費盡心力這麼久,足以能夠在江芙臉上看得出來,她的氣色越發好了,和先前的枯敗全然不同。
這一切都是他才能夠做到的——也只有他能做到,憑什麼,她轉過頭就又是這樣冷冰冰的稱呼。
是為了劃開距離,日後好同她的那位凡人夫君一起,繼續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嗎?
他澄澈的黑眸之中划過一抹陰狠,靜靜地轉過身子,看著那明亮處正在分贓的三人,殺意涌動——凡人又能活多久,他還有的是時間。
虛幻的寶物沖昏了那三人的頭腦,李夫人喜不自勝地看著自己手中拿到的幻想之中的靈藥,開口說道:「董郎,多虧了你,不然這些年我在宗門之中,哪裡來的這些寶物還有修士的血肉來供著我修行呢。」
那董老頭咳嗦了幾聲,看著自己手中的寶物也有些飄飄然:「……李夫人喜歡就好。」
「只是那妖族的殘軀不能再留了,這些年,靠著那點子氣息,這才讓那些低階修士不斷地來此地尋寶,現如今咱們已經得到的夠多了,不能再……」
他好像還殘存著一絲清醒,忽然覺察到一抹凌冽的殺意,背後打了個寒噤,開口勸道。
這話卻瞬間像是個導火索,一下子就讓那李夫人語氣都變了,她聲音更加尖銳:「怎麼,你是覺得當初挖了那妖族的內丹給我吃了,現在在後悔沒給你自己吃嗎?」
「我那時候只是想不要變老而已!你那時候可是修士,我只是個凡人,我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比你一天天的變老而已,我有什麼錯!」
「誰能想到我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董郎!可是你親手將那妖族殺了的!你可別忘了,那內丹還是你伸手進去掏的。」
李夫人側過頭,那張經過洗經伐髓之後姣好的面容之上,帶上了一絲詭異的妖氣,店小二順子不由得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往日裡知道和李夫人一起幹這種事無異於與虎謀皮,但對方隨手丟出來的靈石足夠他回老家買上一山的好地,然後蓋上房子娶妻了,卻沒想到對方現在將秘密脫口而出——那他還能活嗎!
難怪原先的店小二走的不明不白的,他還以為是對方賺到了錢偷偷溜走了,說不定已經被殺了!
他可是只以為這兩人僅僅拿走點財物才做的,要殺人,那他可是萬萬不敢的啊……
聽到店小二一屁股摔到地上的聲音,李夫人好像一下子被逗笑了,她掩了掩嘴角,花枝亂顫地笑著,伸出手朝著他的心臟掏去。
「哎呀,說漏嘴了,那就先把你給吃了吧!先吃點開胃小菜,再吃那兩個大餐也不遲啊。」
原來是殺了妖族,服下了內丹藉此修行,難怪這所謂的金丹期女修的靈力帶上了一絲古怪。
這樣枉死在他人手中的妖族,臨死之前的怨念盡數聚集在自己的內丹之上,倘若不經過煉製直接服下,其中的怨念便糾纏在那人的經脈之中,叫她變得嗜血無比。
除非她能夠突破到元嬰期,藉助到時候的劫雷,粉碎體內的怨念——但天道有常,到時候的劫雷定然比之尋常修士更加猛烈,基本上沒有人會瘋狂到直接服用妖族的內丹。
這店小二心生貪念,倘若是真正的築基期修士來到此地,定然不會活過今晚。
江芙站在裴雲澤的身側,手中的靈力涌動,神劍已經躍躍欲試,她的眼神之中散發著冷然的光,死死盯著那金丹期的李夫人。
一側的裴雲澤想要施術的手微微一頓,下意識看了眼江芙,見她躍躍欲試,揮手替她上了一層護體靈力。
窗外的雨小了一些,董老頭面上划過一絲不忍,卻沒有再勸那李夫人——她說的沒錯,事情都是他做下的,活該他來承受這一切。
那雙塗了赤色豆蔻紅的指甲,即將伸到那店小二順子心口之前,江芙手中的神劍瞬間出鞘,側身划過一道靈力,直直朝著那位李夫人襲去。
砰的一聲,那指甲之上竟有了些金銀玉石碰撞之聲,甚至帶上了些許回彈的力量,江芙這一下竟然沒有能夠斬斷,只打斷了那李夫人的殺招。
「誰!」那李夫人剛想要吃上凡人的血肉,卻被這一下猛地打斷,她扭頭一看,便看到了原本還躺在床榻之上的那女子,清醒地執劍朝著她襲來。
李夫人勃然大怒,她的指甲可是當年服下妖族內丹之後,從自己的經脈之中生生長出來的,可以削金斷玉,沒想到這個築基期的小丫頭片子,只是一下,竟然隱隱叫她的指甲疼的不可開交。
根本不去理會她,江芙再度提劍,她生平最恨借著修士身份殺死凡人之事,沒有絲毫猶豫,一招一式格外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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