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是挑起了什麼風波,原本清淨的大殿裡頭一下子變得吵鬧了起來,這些化神期的大能平日裡都是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此時卻像是凡人界的攤販一般,都在為了開啟秘境能夠得來的利益而開始喋喋不休爭吵。
原本正經嚴肅的長老們,吵在一起之後,場面變得有些鬆散起來。其實要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群倔老頭興許還不會鬧起來,但為了自家各宗裡頭小輩們的前途,他們可不會為了自己的臉面來充什麼面子。
裴雲澤聽著這些吵鬧的聲音,端坐之上並未開口,神色冷淡。他本就生的孤寒冷峻,此刻眉眼平靜,越發瘦削的輪廓更顯得寒冽威嚴。
這周圍的氣息因著他不曾開口,而變得忽的一靜,周遭的風似乎都因此停了。
從來波瀾不興的黑眸中照舊是淡然的氣息,仿佛那日冷冷說著要親自篩選弟子的話都不曾發生過,裴雲澤收起散漫,面色一沉。
他面前放著的是拿到拜師帖之人靈氣凝結成的一排命牌,因著其靈根的不同,閃爍著不同顏色的靈氣。
除了其中一枚不同,只是灰撲撲在最角落裡散發著淺淡的白色光芒——這說明其主人沒有進入築基期,所以並沒有靈根的顯露。
「既然是收徒,自然要講緣法,秘境試煉也由著他們自行尋覓。」最後出來和稀泥之人還是符宗的錢長老,他素來脾氣和緩,而且無論什麼靈根可修行符修,出來說這話倒是也無可厚非。
但自家掌門裴雲澤沒有開口,眾人卻也不敢妄下定奪。
雖平日裡雲澤仙尊都只是在閉關,宗門之事並不曾打理,甚至大部分事情皆有各宗長老們自行做主。但整個仙門上上下下,人人皆心知肚明,如今整個修真界的還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平靜,都是因為當初雲澤仙尊以一己之力平
定了魔族之亂。
那一人一劍,鎮守在仙門之外的場景,多少年了依舊是許多修士心中最可靠的存在。
「這修士竟然還不曾築基就拿到了拜師帖?」沉默半晌,到底是劍宗長老心直口快,沒忍住將疑惑說出了口。
劍修的性子都是直來直去的,也沒有想那麼多,但丹宗長老的外孫今年已經築基,卻不曾在先前的仙門試煉中拿到拜師帖,此時聽到這話,面色都有些難看。
「誰又能知道用了什麼邪門歪道才拿到的呢。」丹宗長老開口說的話格外不客氣,吹著臉上那兩道鬍子,幾乎要和對面的劍宗長老對立起來了。
只是丹宗長老剛說完,就感受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卻也梗著脖子站在了那裡。
目光凌冽的從剛一出現就死死盯著的那道命牌離開,裴雲澤掃過那丹宗長老,冷笑了一聲。
「技不如人,還要口出惡言,鄭長老可真是好修行。」
他也不知道為何,聽到有人污衊那命牌的主人,怒火便從心中湧現而出,冷聲說罷,揚了下袖袍獨獨將那枚泛著白色的命牌拿到了掌心之中。
「不過鍊氣期就能夠拿到拜師帖,本尊很看好她。」
「還有,秘境試煉之事就按錢長老的意思。」
底下的長老們均是一默,各自心中的算盤被這樣明晃晃地解開,都覺得有些面面相覷。只是那個身穿雪色錦袍的雲澤仙尊垂眸望向底下的眾人,那目光明明渾不在意一般,卻叫人心頭髮寒。
待到眾人皆離開之後,獨自坐在掌門之位上的雲澤仙尊,卻牢牢攥緊了掌心中那枚泛著白色的命牌,神色有幾分莫名的迷茫。
「……江芙。」
他以前從未覺得有什麼可以動他心魂,只是這個名字只需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自己的視線。
今日陽光明媚,外圍森林的一圈都被江芙和蹲在她脖子上的狐小七給逛完了。
「就這幾根靈草啊?」狐小七納悶地微微歪了歪狐狸腦袋,看著在前面採集了幾顆可以吃的野果的江芙有幾分好奇。
「這些果子沒有什麼靈氣啊。」
點了點頭,江芙一面拿出一枚吃了起來,又將剩下的那幾個果子收進了儲物袋中。
「辟穀丹不多了,得省著點用。」
更何況她那些靈石只買了兩張用來隱蔽氣息的符紙,這周圍的靈草都進了狐小七的肚子,也不能夠拿到散修的攤位上換靈石了。
卻不料這一幕叫狐小七忽而有些感動,原來眼前這個修士,已經窮困到這副模樣了,卻仍舊沒有將自己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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