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屋子裡只有一張蒲團,上面有了一層薄薄的塵埃,皺著眉伸手用了個清潔術,靈力輕微涌動之後,江芙便已支撐不住依靠在了地上。
她從摸出那瓶姬有蘇給的補氣丹,朝著嘴裡丟了一顆,咽下之時有著濃郁的丹香還有輕微清苦,瞬間緩解了傷口的疼痛。
這根本不是什麼三階丹藥,江芙眨了下眼睛,雖然分辨不出來,但這樣充足的靈氣,她又不是傻子。
過了會,她解開身上那件黑色的衣袍,下面穿著的白色裡衣鐫刻了一個簡單的防禦法陣,此時已經被血浸透了,那赤魔紋魔族到底是修為可以媲美築基期修士,臨死前困獸一招,險些讓她死在那裡。
幸好,死的不是她。
從儲物袋中熟練地取出治療外傷的藥物,江芙這才扯開那已經破碎了防禦法陣的裡衣,露出那道橫穿過胸腹的傷口,她將藥粉撒上去,虛汗瞬間冒了出來。
只是她的面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冷靜地取出一件新的裡衣,重新換上。那傷口隱約滲出一些血漬,但穿戴好外面那件黑色衣袍之後,也看不出來了。
收拾好一切,江芙照舊開始打坐,只是靈氣在體內運行了幾個周天后,能夠明顯感受到一股滯澀之感,似乎有什麼屏障就在眼前,卻根本無理取打破。
她皺了
皺眉,伸出手,看了眼上頭已經淡的越發不清晰的生命線,越發感受到了這種無力感。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但,現在還不是死亡的時候。
她要加入仙門。
至少,要在死之前,加入仙門。
緊盯著竹屋中粗糙的牆壁,江芙的神色有些悠遠,這個牆壁上好像缺了一盞燈火,那樣無論她回來有多晚,屋子裡頭都是亮堂堂的。
就像以前那樣,她只需要伸出手就能夠觸摸到那個人,他的手掌心溫熱,看向她的目光卻比那燈火更灼熱。
外面大雪紛落,那間屋子中只有一個簡單的暖爐,她倚靠在那人的懷中,聽著外面雪花墜落的聲音,木柴在火中輕輕碎掉,明明沒有什麼動聽對話,也沒有月色,可輕易叫她此生難忘。
看得久了,此時的寒風吹了過來,江芙不知道想起來什麼,摸了摸脖頸上的同心結。
那上頭依舊是只有她自己的體溫,只是就算是一直放在心口的位置,卻也因為身體的虛弱而並不溫暖。
修真界有一套人人皆知的功法,只需要將一個簡易的陣法刻錄在親人所用過得東西之上,對方經過附近之時會有所異動。
那人留下的東西本就不多,現在江芙只剩下這枚同心結了。
外面響起了雨水滴落的聲音,江芙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下雨只會掩蓋住一些靈草的氣息,原本想要外出尋一些固本培元靈草的計劃,需要往後延一下了。
只是也不能坐以待斃,距離仙門收徒只剩下不足一個月了,她卻卡在了築基期。如果不突破這瓶頸,就算她能夠加入仙門,所剩下的時間也不足以叫她完成最後的心愿。
長夜漫漫,孤寂又沒有盡頭,江芙覺得有些睏倦,慢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剛剛閉上雙眼,她的眼前又是那片血色。
黑白交錯的畫面之中,那個熟悉的身影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她的面前,甚至在灰飛煙滅之前,他的面色還是平靜的——只是為了不叫她擔心。
他眼神中帶了安撫還有擔憂,甚至唇角還有一絲短暫的慶幸。
是因為慶幸能夠再活下去的人是她嗎?
最開始江芙是想不到這麼多的,她只會哭喊嘶吼,而後從夢境之中醒過來,再面對空蕩蕩的黑暗以及更深的絕望。
後來她學會了再也不掉眼淚。
畢竟哭的太狠,會讓她清醒過來,會讓她失去這所剩不多的,可以再見那人一面的機會——即使是幻影,也足夠讓江芙生出力氣,讓她在絕境之中再爬起來,想著那人的身影,硬生生再多熬一段時日。
那人那雙漆黑的眼眸實在是太過好看,江芙嘆了口氣,幾乎平靜地和夢境中的人對視而去。
「那個背影和你好像。」
「只是我記不清楚,這是第多少個和你很像的背影了。」
她的語氣太過稀鬆平常,像是已經習慣了這般,忽而垂眸露出了一個苦笑來,像是和夢境中的幻影對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那不是你,我知道的。」
「……對不起,我回不了家了。」
夢境中是江芙的執念,是她記憶中最深刻的痛苦,也是她再見到那人的最後一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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