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發,都很正常。
「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已婚。」他補充。
夏聲沉默。
這段對話太過弔詭,像兩個小學生在爭論桌上的三八線是否畫得公平,無聊且幼稚。
重點是,周庭朔怎麼會在意這些。
明明之前他也沒提過。
臥室又陷入熬人的寂靜。
半晌,他聲音淡淡:「睡吧。」
接著翻身過去,留下一個漠然的輪廓。
不知是不是睡前想了些有的沒的,半夜夏聲做了個不太愉快的夢。
夢裡,七歲的她第一次考了一百分。
老師獎勵她一個嶄新的筆記本,還有一包巧克力餅乾。
她撕開包裝嘗了幾塊,又留半袋想帶回去給爺爺分享。
前座的小胖子理直氣壯要她分幾塊,可他嘴饞,一吃定是渣都不給她留。
夏聲拒絕,他反來搶。
兩人互不相讓,小胖子還掐紫了她的手背。
鬧到雙方被請家長,夏國理講理慣了,不與對方多爭論,默默帶她回家。
出校門時,小胖子牽著爸媽的手,賤兮兮地沖她喊。
「誰要你的臭餅乾,我有爸媽會給我買,你就只能吃老師給的,沒人給你買。」
小時候的夏聲沒哭,因為爺爺為安慰她,立刻去便利店給她買了很多吃的。
但夢中的夏聲哭了,那是後知後覺的委屈。
周庭朔一直沒睡,他睜眼躺著,直到身旁的呼吸變得平緩均勻。
隨後掀開被子,去了書房。
再回來時,已是午夜。
身旁人好像睡得並不安穩,含糊不清地囈語,還有隱隱地啜泣。
像是……哭了。
周庭朔叫了她幾聲,人卻一直沒反應。
直到他握住她單薄的肩膀,用了些力,將她轉過來。
夏聲沉浸在夢中,乍然被推醒,人仍處於迷茫之中。
胸腔里未了的情緒仍在醞釀,黑暗中只聽到有人在問。
「你怎麼了?」
周庭朔想去開燈,她反應過來,猛地拉住。
「別開。」聲音帶著顫,急促地制止。
他收回動作,語調低緩:「好,不開。」
夏聲重重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去,試圖快速緩和情緒,卻收效甚微。
就像壓下的彈簧,越要用力,越會反彈。
她索性將胳膊蓋在眼皮上,隔著睡衣袖子,使勁壓了壓。
「沒事,做了個夢。」她故作輕鬆,「夢見小時候跟一個小男孩搶東西,沒打過人家,氣得。」
但那不是夢,而是她曾經的真實經歷。
周庭朔沉默坐在另一邊,轉過身體對著她,明明應該看不見,手指卻精準的摸到她鬢間的濡濕。
「你想哭就哭,不要壓著。」
「哭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在我面前更是。」
委屈的人最怕安慰,見血的傷口沒人理片刻就結痂了,可要有人又吹又呼,就疼得不行。
夏聲本快幹了的眼,又變得潮濕一片。
「我沒哭。」
明明聲音哽咽著,卻仍不肯承認,周庭朔默默調整姿勢,面對她躺下。
堅實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裡,溫熱的手掌在她背後捋順。
開口,語氣哄人:「嗯,沒哭,反正我什麼也沒看見。」
看不見,卻可以感受。
她滾燙的淚沁過他的睡衣,在他胸前留下一片涼意,他只能猜測,這大概是她並不美好的童年,留下的烙印。
一室黑暗下,夏聲窩在堅實溫暖的懷抱里,耳邊就是他沉緩的心跳,一下兩下,很快讓她的平靜下來。
半晌,她低低開口:「明天醒來,你就要忘了這件事。」
做個夢哭成這樣,怎麼不算丟臉。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發頂,輕輕點了點:「好,睡吧。」
這一覺,她終於睡踏實。
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身邊依舊沒人。
眼皮微微有些腫,喉嚨也幹得難受,她出去倒水,被徐姐看到。
她一向熱心,趕忙來問:「這是怎麼了?」
又取出冰塊拿毛巾包著遞給夏聲:「眼睛怎麼還腫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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