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身後少女外溢的怨氣,兩人皆不約而同地停下看她。
「醒醒,你領著表弟去西苑罷,你的牧雲齋離得近,」莫驚春有些好笑地看著兄妹倆,「我……我還有些事未了。」
雖說謝醒還與路亦浮乃是龍鳳雙生,二人容貌也皆是上上之姿,可彼此眉眼之間卻無半分相似之處。只是他們周身氣質相融,站於一處時,是說不出的和諧悅目,也無人再去深究龍鳳雙生卻容貌迥異這等無趣之事。
見莫驚春離去,路亦浮長腿邁步,不消片刻便跟上了少女,他頗為親昵地捏著謝醒還的後頸,「還在生氣?」
謝醒還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你別碰我。」
還是同先前一樣的脾性,路亦浮狹長的眸中閃過若有若無的笑意。
路亦浮點頭,他繞至少女身前,懶懶散散道:「你知道,父親為何偏要表姐帶著我去西苑嗎?」
分明有如此多的丫鬟婆子,謝父為何偏要讓莫驚春一個尚在閨閣中的女子與路亦浮獨處?
聞言謝醒還腳下頓住,她鴉睫微顫,少女身形一晃,不留神跌入一個熟悉炙熱的懷中。
「姑娘!」
沒等少女回話,謝醒還身旁的丫鬟心有餘悸地扶起她,「公子,姑娘近幾年身子不好,你莫要嚇她。」
謝醒還已被他言辭間透露出的混亂關系所愣。
「青珠,你們且先退下,我與兄長單獨敘敘舊誼。」謝醒還將「兄長」二字的發音咬得極重。
嚇她?他疼醒醒都來不及。
天地遼闊,路亦浮終於等到只剩他們二人。
「你是想說,父親有意將驚春姐姐許給你?」
若路亦浮的話屬實,那莫驚春便要成為她的嫂嫂。謝醒還杏眼瞪得像只受驚的兔子,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混亂。
路亦浮:「此處不宜細說。」
……
墨色在玉硯台中暈染開來,謝醒還握著墨條,用力研磨。她抬眸,目光直直地落在路亦浮身上,冷聲道:「如今書屋內唯你我二人,該把事說個明白了。」
「醒醒,」路亦浮沾墨,他攤平宣紙,「你還是如此心急。」
謝醒還忍著將墨條擲向他的衝動,她就該拿地來搶路亦浮的頭!
謝醒還隔著書案與他對峙,莫表姐不能嫁給兄長的。
「我從未說過自己心悅莫表姐。」聽謝醒還說完,路亦浮才明白她的一股怒氣從何而來。
路亦浮骨節分明的手執起筆,他慢條斯理地在宣紙上勾寫起來,少年渾身氣質帶著青竹般的不折與挺拔,顯得清雅又從容。
「你倒也不必替她瞞著。」
「表姐秀外慧中,方才亦與我言及她已有心儀之人。我自不會涉足他人之情中。」
有了路亦浮的擔保,便是皆大歡喜。
——路亦浮應允她之事,沒有未能做到的。
謝醒還不由輕舒了一口氣。她自然知曉謝父想讓兄長娶莫表姐的緣由。
其一是因莫表姐才情出眾,且謝家對她知根知底;謝醒還眸光微黯,她抿了抿唇。其二自然便是因她身子單薄,而莫表姐自幼與他們兄妹二人一同長大,若兄長娶了莫表姐,她今後在謝家亦不會受冷落。
「你近來可仍有頭暈目眩?」
路亦浮未曾漏過少女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他對莫表姐與那個商戶之子的事毫無興趣,只不過尋個由頭與醒醒獨處罷了。
謝醒還搖頭,「只是腦中時有嘈雜之聲,卻尋不到根由。」
嘈雜的紛擾聲?
路亦浮皺眉,他指了指書案上的宣紙,道:「方才我探過你的脈象,氣血仍有虧空,以後按這副方子抓煎熬藥。」
滋啦——滋啦——
墨條瞬間砸落於地,帶起飛濺的墨汁。謝醒還的手不自覺撫上額頭,眼前的少年的面容變得破碎模糊,她忽地感覺整個謝家都充滿了怪異感。
少女身子軟軟地倒下,路亦浮眸中是掩不住的慌亂。
「妹妹?!」路亦浮一把抱住少女,他伸手按在謝醒還腕間,卻探不出絲毫異樣。他只能托著少女的頭,指尖按揉著謝醒還的風池穴。
路亦浮額前滲出一層薄汗,三年學醫,卻仍救不了他的妹妹。
謝醒還指尖緊拽住他的衣袖,一雙杏眼瞪大,她盯著虛空,「路……亦浮?」
「我在。」路亦浮將少女摟得更緊,將下頜抵在謝醒還發間,他緩緩閉上雙眼,少年沙啞的聲音是止不住的顫抖與後怕,「哥哥在的。」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宿主的系統:【……】
它倒也沒想過,宿主與反派二人在水月鏡花中竟像是做了兄妹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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