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又和諧的畫面，喬語柔卻覺得眼睛看得有些酸澀，她微微闔上雙眸，對司機說：「去藥店，買眼藥水。」

*

明明很小的一把傘，兩個人共用應該擠得慌才對，但一直到上了公交車，陳泥都恍然錯覺，似乎他們撐的是一把雙人大傘。她身上一絲雨都沒有，很乾燥。

公交車上人不算多，恰好還剩兩個位置，一前一後靠著窗。

陳泥將書包抱在懷裡，在林絡後邊的位置坐下，男孩的後老勺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

她在書包里摸了半天，沒找到耳機，伸手拍了拍坐在前邊的林絡的肩膀，「耳機帶了嗎？借我用用。」

「帶了，等我找。」

陳泥覺得手掌心濕漉漉的，再仔細看男孩的衣服，顏色變深，幾乎三分之二的面積都被雨打濕了。

陳泥覺得有點荒唐，林絡沒必要這麼做。作為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他對她已經夠好了，不需要到這一步。

陳泥的手輕輕伸了過去，搭在林絡的衣服上，她想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濕了。

林絡轉身遞耳機，他並不知陳泥的臉就在她身後。猝不及防地，兩個人的頭重重地碰撞了一下。

林絡吃痛，伸手捂住額頭，「幹嘛？占我便宜啊！」

陳泥心頭一緊，有些生氣地說：「誰占你便宜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稀罕嗎？是你想占人便宜吧？」

林絡一臉無辜，「我太冤枉了吧！我想占誰便宜了，別胡說八道。」

陳泥氣鼓鼓地說：「在校門口不是還想坐隔壁班班花的車回家嗎？想坐就去啊，扭捏什麼？」

林絡扶額，「這哪跟哪啊？我又不怕淋雨，我那是想讓你坐，怎麼就不明白。」

陳泥翻了個白眼，「我不想明白。」

林絡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陳泥反應這麼大，他眉頭微蹙，問：「怎麼了？今天火氣這麼大。」

陳泥什麼也沒說，將身上的寬大的校服脫了下來，遞給林絡，「你的衣服，上。」

林絡沒接，「幹嘛？穿的好好地，脫什麼脫，不怕感冒啊！」

陳泥氣不打一處來，臉色有些難看，「你把傘都偏向我這邊，自己衣服幾乎都淋濕了，你不怕感冒啊？還好意思說我。」

林絡算是明白這女孩為什麼突然變臉了，他彎了彎唇，調侃道：「哎呦，這麼關心我？是不是被我樂意助人大公無私的舉動帥到了？」

「我看你是被李樂附體了吧！」

林絡被噎住，默默轉身回想李樂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五分鐘後，車子停在清溪巷站，陳泥起身，「林李樂絡，走吧，到了。」

*

陳泥回家放好書包，就聽到林絡在樓下喊，「陳泥，快下來，來我家吃飯。」

陳泥上了個洗手間，匆匆下樓。

「為什麼你不摁門鈴，每次都要扯著嗓門喊。」陳泥的手指向牆上的門鈴，不解地問。

林絡言簡意賅地吐出三個字，「習慣了。」

也是，早些年沒裝門鈴，林絡每次找陳泥，都是這麼站在樓下扯著嗓子喊。陳泥臉皮薄，不好意思喊，所以都是等林絡來找他，或者直接打電話過去。

後來裝了門鈴，林絡也從來不摁，一如既往像兒時那般站在樓下喊。

「阿姨回來了？」陳泥一邊上樓一邊問。

林絡關上門，「沒，她最近忙著呢，天天加班，沒空管我。」

陳泥嘟起嘴，「那你讓我上你家吃飯，吃空氣啊？」

林絡勾唇笑，「我做啊，這麼個大廚站在這，你看不見？」

陳泥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就你，還大廚，笑死人了。」

陳爺爺在世的時候，雖然陳泥總在店裡幫忙，但都是做一些打下手的活，沒正經做過飯。但這麼些年耳濡目染的，總還是學到一些。現在自己一個人生活，簡單的飯菜她還是會做的。

林絡就不同了，他這人天生跟廚藝不沾邊，以前做過一次，要多難吃有多難吃。難以下咽的那種難吃。

大概是積極性被打擊到了，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做過飯。

「好笑嗎？一點都不好笑，你去客廳待著，十分鐘後，我鐵定讓你吃到美味的晚餐。」林絡信心滿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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