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如何設法引他出來,這件事一出剛好給了他個由頭,正好,他懶得謀劃了,不如順水推舟,太傅這個位置他坐不久了。
竟是如此,李長正派人殺了她,還將她屍體掛在院門偽裝自縊,好撇脫干係,真是好毒的心腸。
原來最後一次見面,竟是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回到黔西,就要離開這個苦難之地,比起自由,銀子便沒那麼重要了,若是她早些發現不對勁,看著她些,會不會她就不會死了?
魏玉年見她呆呆坐著,問道:「在想什麼?」
蘇黛思緒回籠,道:「我在想,我將你的寢房占了,你晚上睡哪兒?」
魏玉年錯愕片刻,似沒想到她突然思緒跳躍這麼快,笑了一聲,無奈道:「你憂心我做什麼,書房也有床榻。」
「你只需顧好自己,別的一概不用管。」
魏玉年的床榻帶著他身上獨有的薰香味道,蘇黛躺在其中,竟覺得十分安心,不知不覺間又睡了一覺。
-
「姑娘,姑娘——」
「醒醒——」
明喜輕輕搖晃蘇黛。
蘇黛悠悠轉醒,竟已到傍晚。
「姑娘,可以回芳雅閣了。」夫人特意將她叫過去囑咐她將姑娘帶回芳雅閣,畢竟世子如今有婚約在身,於理不合,於姑娘名聲也不好。
原先在芳雅閣的侍女也遣回去了,明喜打整了一下午,才將東西又置辦齊全,可惜她拿走的那一馬車好東西了,都被鎖在平螺巷裡。
明喜嘆氣。
蘇黛梳洗完披了件披風被明喜扶著出門去,她現下恢復了許多,約莫是昨夜沒睡,又被驚嚇到才如此疲累,一覺睡到現在。理應去和魏玉年道別的。
她喚住清風苑路過的小廝,問:「世子可在院子裡?」
小廝道:「世子在書房。」
蘇黛點頭,朝書房走去。
書房門緊閉,蘇黛扣門正要敲下,裡面傳出談話聲——
安臨聽說起張娘子的事,不解道:「世子,您為何不告訴表姑娘,張娘子的死是因為想害表姑娘?」
魏玉年放下手中謄抄的山河錄,揉了揉眉心:「告訴又如何?她要多想。」
「不讓她知道是想讓她在府外住得安心些。」
安臨附和道:「也是,若是讓表姑娘知道您這麼忙還要分出心思掛心她在府外的生活,只怕也睡不好了。」
竟派了人每時每刻都在保護她嗎?
蘇黛收回敲門的手,輕輕攥住衣袖。
沒想到她搬出府,還要惹得這麼多人掛心,她卻只顧著自己高興……
原來魏玉年待她還如往常一般,昨日離別並非冷漠,也許他也在某一處看著她。
安臨又道:「世子,京兆府會如何處置張娘子這件事?需要我們作證,將真相公之於眾嗎?」
「不必。」魏玉年目光沉沉,「張娘子不過想找個替罪羊,將阿黛騙入宅子,讓阿黛替她受那些刑罰,如今下場罪有應得。」
頓了頓,「這事不急,我另有安排。」
還不是時候,但快了,這件事便是開始。
蘇黛轉身,和明喜面面相覷。
明喜瞪著眼睛,不明白自家姑娘為什麼又不進去了,明明聽到世子這番話,她應當高興才是,世子就算被指了婚,心裡也是在乎姑娘的。
可蘇黛不這麼想,魏玉年越如此,她便覺得欠得越多,他與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這表親算哪門子表親?
她亂了心。
她道:「我們走吧。」
走出兩步,蘇黛突然停住,書房門依然緊閉,她想起昨夜大雨中昏迷前看見魏玉年驚慌失措的那一幕,眼前又閃過山洞,探春宴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突然不信魏玉年待她只是單純兄妹之情。
她手中用力一握母親留給她的那枚鳳紋玉佩。她想賭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賭魏玉年對她不一樣。
賭魏玉年不喜歡沈卓然,賭他對自己和魏錦雲的感情,不一樣。
她心中莫名雀躍,對明喜道:「你先回去,我待會兒便回來。」
明喜愣愣點頭,姑娘心思變得太快,她有點難以理解,但尊重。
蘇黛再次敲門,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
開門的是安臨。安臨有些訝然,他看了眼魏世子,魏世子面上沒什麼表情。
安臨心下有些犯怵,方才不是都見表姑娘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他仔細想了一番方才同魏世子說的話,發現沒出什麼紕漏,才稍稍定了心。
也許是世子教他的那番話有了成效,表姑娘忽然心存愧疚,回來同世子說開,再也不離開國公府了?
他轉頭看蘇黛,臉上堆起笑:「表姑娘來啦。」
蘇黛微微一笑道:「我有些事要問你家世子。」
安臨以為是為張娘子的事,便退出書房,將地方留給他二人,還貼心的將門合上。
剛轉身,蕭遠一臉土色站在他跟前,安臨嚇了一跳。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