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還跟著一位與她共事的同僚。
蘇黛正準備繞道而行,不料沈卓然先一步看見了蘇黛。
她同身側同僚打了聲招呼便徑直向蘇黛走來。
沈卓然拘了一禮,充滿歉意道:「昨日還未介紹,我叫沈卓然,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蘇黛行了個萬福禮:「姓蘇,單名一個黛字。」
沈卓然大氣一笑:「好名字!」
她又道:「這兩日我都住在這裡,若是你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來找我。」
頓了頓,特意加上一句,「算是賠罪。」
蘇黛點頭,心裡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果然下一瞬,她餘光瞥到一抹極熟悉的影子,她下意識轉頭,只見那人墨發半束身形高挑,一襲玄色披風,步履穩健,一派溫和淡然向她走來。
蘇黛心下陡然漏了兩拍,接著心臟突然猛烈跳動。
他怎麼來了?
魏玉年長臂一揚,輕輕將她擋在身後,隔開了沈卓然的視線,客套疏離道:「沈御史。」
沈卓然:「下官見過魏侍郎!」
魏玉年手背輕擋沈卓然將行的禮:「在外不行這些虛禮。」頓了頓,復又道:「不知小妹竟與沈御史相識。」
沈卓然驚訝道:「蘇姑娘竟是令妹,我與令妹初見,覺得甚是投緣,故而想結識一番。」
魏玉年摩挲手指,面上微笑,狀似不經意道:「都說沈御史的消息出了名的靈通,看來坊間傳聞也不盡可信。」
沈卓然不甘示弱:「向來只知魏侍郎只有一位妹妹,不曾想還有這般貌美的表親。」
現在的氛圍,蘇黛不大好說,反正看著不對勁。
鋒芒畢露之下,魏玉年不再虛情假意客套:「廣禪寺主持幾年前便已雲遊,沈御史此行怕是要跑空了。」
沈卓然聞言果然變了臉色:「寺廟不可無主持,這幾年便這麼空著?」
魏玉年道:「昨夜你不是從監寺口中知道了麼,若是還不信,不若去求一卦。」
沈卓然不屑:「我從不信神佛!」
「佛門重地,沈御史,慎言!」
魏玉年言罷,帶著蘇黛轉身便走。
「等等——」沈卓然叫住他,「魏侍郎既已知我此行所謂何事,那你呢?」
魏玉年道:「沈御史未免操心過重。」
魏玉年如此不客氣,沈卓然只顧得著急道:「蘇姑娘,無論如何,我是誠心與你相交。」
蘇黛回身,微微一笑:「沈大人,有緣自會再見。」
沈卓然皺眉,看著越來越遠的兩道身影漸漸消失。
暗處走來一人,竟是方才身側同僚,他沉聲道:「是他嗎?」
沈卓然點頭思慮良久,才道:「我只有一個要求,萬不能傷害無辜之人。」
暗處那人諷刺一笑:「怎麼?沈大人如今做官了,竟有了幾分良心,同只見了一面的人一見如故,不像你啊!」
沈卓然冷笑:「我們本就所求不同,何必拿你那套來噁心我。」
「況且,這是最後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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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黛跟了魏玉年一路,見他閒庭信步,甚至還有興致賞花,好似方才對女子針鋒相對的不是他般。
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方才……是何故?」
魏玉年道:「你只需知曉提防著她些。」
蘇黛停住,魏玉年走了兩步,見她沒跟上,回身看去。
卻見蘇黛神色複雜,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去年我便已及笄,再過些時日,便可相看人家。」
魏玉年眼底閃過一絲愕然,隨後釋然一笑。
他本不想讓蘇黛捲入事端,但朝堂之爭難免禍及家人,不告訴她反而對她不利,況且此事他也有計劃……
「我此來是為了江南道鹽稅案一事,但此案牽涉的皇權貴族眾多,想要徹底掃除微乎其微,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幾年前廣禪寺主持雲遊時帶走了江南道私自販鹽的名單,便想著來廣禪寺看看有無蛛絲馬跡。」
蘇黛道:「可這和沈大人有什麼關係?」
「尚不清楚她在幫誰做事,也不清楚是好是壞,不過身為女子能在朝中立足,背後之人恐來頭不小,怕是此次鹽稅案名單上與她背後之人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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