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也望向齊珺，語氣沉了沉：「剛剛王爺說聽憑哀家處置，現在為了她，你是要阻攔哀家？」

齊珺走向前，顧盼姿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藥草香，一顆躁動不安的心，莫名得了瞬間平靜。

他道：「小枝與瑩兒不同，她並沒有亂了規矩，若是太后執意要罰，是想要在本王后院大開殺戒嗎？」

小太后眼神有片刻恍惚，她大開殺戒也不是頭一回了，以前他也不說，怎的這次就如此袒護？有錯無錯，還不是由她評定，她若說是犯了錯，又有誰人敢反駁？

她道：「王爺這是執意要保她了？」

齊珺反問：「太后是執意要攪得本王后院不寧？」

這頂帽子扣下來，即便是太后，也會被前朝文官們詬病，但小太后是什麼人，她就是個瘋的，名聲威望在她眼中就是個屁，她只管自己順心如意便罷，「倘若哀家是呢？」

齊珺語氣沉了下去：「太后說瑩兒壞了規矩，想要張美人皮，本王給了，但若太后還不知足，本王也只能用非常手段請太后回宮。」

小太后下意識道：「今日哀家還並未…」

眼看著就要說出「放血」二字，就被齊珺打斷：「太后娘娘不宜在王府待太久，免得落人口舌，還請娘娘鑾駕回宮。」

小太后：「……」

她眼底的怨毒逐漸聚攏，「你這是趕哀家走？」

齊珺也不答話，只是走到顧盼姿身旁，伸手將跪著的顧盼姿給拉著站了起來。

顧盼姿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道從地上給拉了起來，待撞進一雙鳳眸，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所以他這是打算保她而得罪太后？

可是…可是他不是和太后一夥的嗎？

他雖沒有回答，但行動確實在表明請太后走的意思，小太后氣極下，給旁邊的宮女一個眼神。

「唰」地一道破空聲從顧盼姿耳邊擦過，帶著殘血的短刃堪堪擦過她的臉頰，天旋地轉間，她的腰被齊珺拉過，隨後便是「嘭」的一聲，那宮女的身子被重重甩飛到了地上。

變故只在一瞬間。

顧盼姿不自覺地伸手緊緊抓住齊珺的袖子，還沒有從剛剛的變故中反應過來，若是剛剛齊珺拉她的速度再慢了些，恐怕此刻她的臉上就多了道深可見骨的血印！

「放肆！」齊珺怒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本王跟前動手？」

那宮女趴在地上，重重咳嗽兩聲，卻是沒有回答。

見齊珺是真發怒，小太后這才上前道：「王爺，是貞兒不懂事，嚇著了你，等下哀家回去定狠狠責罰她，你也就不要生氣了。」

不是責罰貞兒意圖讓顧盼姿毀容，而是責怪貞兒嚇到了齊珺，且險些傷了齊珺。

小太后這說話的藝術實在高明，顧盼姿也實在插不上嘴，只委屈巴巴地看向齊珺，希望他既然救了她，就不要半途而廢。

齊珺聽小太后說了軟和話，怒氣也平息下來：「恭請娘娘回宮。」

小太后：「……」

她看著齊珺，欲言又止，但又看到顧盼姿依靠在他的身上，又是氣極，惱怒般道：「好，哀家這便回去，下個月再過來。」

末了，又意味深長地看向齊珺，聲音又媚又低，像是藏了刀子：「還請王爺多多保重。」

齊珺俊臉微沉，聽出了小太后的話外音，只回了句：「慢走不送。」

小太后聽他這毫不留念的話，生氣地一甩袖，賭氣般揚聲道：「擺駕回宮！」

*

小太后悄沒聲地來，卻是扯出大動靜，又浩浩蕩蕩地離開。

顧盼姿直到小太后的身影走遠，這次有種虎口脫險的不真實感，雙腳實實在在地踩在了地上，有些發軟，索性被齊珺給扶著。

齊珺看著底下的婢女，暈倒的暈倒，即便沒有暈倒也是臉色慘白，揚聲道：「你們都回去，記住今日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提，聽清楚了嗎？」

顧盼姿沒有應聲，齊珺不讓她們說是什麼意思，害怕今日之事傳出去會壞了小太后的名聲嗎？

既然這麼看重小太后，剛剛又為何趕走人家？

顧盼姿有些不敢看行刑處的一片狼藉，鬆開緊緊握住齊珺袖子的手，還未從死亡的恐懼中走出來。

齊珺看向蒼玄：「去將瑩兒的屍體埋進後山，再給她家送去三百兩以作撫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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