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個美若謫仙,風光霽月的人,居然私下裡會幹出這種事,實在是令人不齒。
她咬了咬牙,本來留著帕子,是打算十日一休沐出府時,拿去藥店問問,是什麼草藥香。如今看來卻是沒有必要,回去後便燒了,這麼不堪還留著作甚?
她收起帕子,見一時半刻小太后出不來,她無法靠近書房,便小心地挪動步子,想要回去看看別的方法。
卻不想,剛想要轉身,隨即後腦猛地一痛,像是被什麼狠狠擊中。
她腦袋一沉,暈了過去。
*
書房裡,被顧盼姿內心狠狠譴責的主人公,此刻正對峙地站立著。
只因小太后一句「今日你府里添了個漂亮丫頭」,齊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眼若寒冰,薄唇蒼白,道出的話卻是疏遠到極致:「娘娘,你逾矩了。」
小太后見他明顯不高興,身上的低氣壓也收了收,不見剛剛的威嚴,有些埋怨又有些嬌俏地開口:「哀家只不過問了一句,你便如此說,就不怕傷了哀家的心嗎?」
說著,她走上前兩步,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像是上。癮般湊近,眼神逐漸展露媚態,他即便不開口說話,單單是看著他這張冷漠的臉,也讓她有些意亂神迷:「今日的毒還未發作吧?哀家巴巴地趕過來,就是為了給你解毒,你怎麼就不知道哀家的心呢?」
言辭懇切,字字真心。
但這些話落在齊珺耳中,卻是每個字都泛著穿腸爛肚的毒汁,當真是口蜜腹劍,他如今中毒,每月十五發作可不就是拜眼前人所賜嗎?
齊珺冷著臉的時候,身上的疏遠感是最甚的,明明是恨的,卻又是在隱忍克制,這種矛盾的清冷氣質,更是讓他遙不可及,也讓小太后欲罷不能,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想要更靠近他些。
他察覺出小太后的想法,不著痕跡地避開,走到書案前,眼神幾乎沒怎麼落在小太后身上,餘光瞥見一隻白瓷碗跟短柄刀,語氣愈發淡漠:「娘娘,開始吧。」
小太后每回十五來見他的時候,都是精心打扮過一番,但是歲月催人老,她好怕一年年過去,眼前男子沒什麼變化,她的眼角卻浮上了淺顯的細紋。
每次過來,她都希望他能夠多看她一眼,但他卻總是避之不及的模樣,仿佛她是什麼蛇蠍毒物,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小太后當即也冷下了臉:「王爺,哀家又不是給你解毒的工具,你喝了哀家這麼多年的血,難道就不知道回報哀家一二?」
她看著他頎長的身姿,眼中毫不掩飾占有欲。
齊珺面對這樣的眼神,眼中厭惡一閃而逝,揚聲道:「蒼玄!」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蒼玄進來迅速又把門關上。
齊珺拂了下衣擺,毫不客氣下逐客令:「送太后回宮。」
蒼玄:「是。」
「等下!」小太后聞言,又怒又急,「哀家還未道要回宮。」
齊珺只是道:「娘娘金貴之軀,這麼多年為本王這身子操心,確實勞累,以後便不必來了。」
小太后眼中滿是震驚與錯愕:「你瘋了?你中了紅鸞之毒,沒有哀家的血,你如何熬得過這萬蟲噬骨之痛,你難道不要命了嗎?」
「哀家知你一直在尋找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女人,但是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死心嗎?哀家說過,只要哀家在這世上一日,就不會讓第二個這般生辰的女人,出現在你的身邊!」
小太后說完,空氣有瞬間凝窒。
誰都不喜歡被威脅,況且驕傲如齊珺,若不是當年被人陷害,身中奇毒,大仇未報又要靠著小太后的血續命,恐怕小太后早就沒有命在他跟前大放厥詞。
小太后見齊珺的臉沉得有些厲害,有些後悔剛剛說的話,便軟了語氣道:「剛剛是哀家口快,你別生氣,哀家是樂意放血給你續命的,你也向來知哀家的心思...」
小太后話還沒有說完,蒼玄就默默退了下去。
齊珺靜靜聽著她的話,未置一詞,只是聞她三言離不開心意二字,便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他隨即出口打斷:「太后娘娘請自重,這話若是被旁人聽見,本王與陛下日後又該如何自處?」
小太后面露委屈地收口,巴巴地上前,拿起短柄刀,撩開袖子,露出一截傷疤累累的玉臂,眼睛眨都不眨地劃開一道口子。
瞬間,血液湧出,順著她的手臂,滑入碗中。
這時,齊珺開口:「來年會試,王莫戚不適合當主考官,你回去寫信告知華相。」
小太后用帕子捂住傷口,不顧手臂的疼痛,詫異地望向他:「可是王莫戚人品貴重,
爹爹看重他,已經向陛下言明,陛下也未相拒。」
齊珺冷笑:「陛下八歲小兒,如何相拒?本王攝政,即替陛下傳召旨意。娘娘和華相又何必誆騙陛下,這件事到底還是由本王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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