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姿停住腳步，想著如果她運氣再差一點，恐怕此刻屁股開花的就是她了。

她無意於與瑩兒玲瓏爭鬥，並且她痛恨這種封建時代，不把人當人的處罰，一切都是主子的意思，她們這些婢女也只不過是主子一念間的玩物罷了。

她這次運氣好逃過，但是下次呢，下次她還會有這麼好運嗎？

她越想越是心驚，手指抓著衣擺，緊緊揪起來，掌心汗浸透手心。

二十棍落下後，瑩兒面容慘白，已然沒有了個人樣。她還記得今早洗漱的時候，瑩兒還志滿意得地接受著旁人的恭維。

畢竟，她可是頭個入主子眼的人。還有人誇她漂亮，近水樓台先得月，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哪天就被主子納為姨娘，從此飛黃騰達了。

她走過去，緩緩蹲下身子。

瑩兒費力地睜開眼，眼皮上的汗水一顆顆地滑落，見到來人是她，眼中憤恨地喊道：「是你這個賤人，定是你剛剛蠱惑了王爺，王爺才會聽信你的，從而罰了我！不過你也別得意，你今日擺我一道，今後我必定雙倍奉還！」

顧盼姿見她如此執迷不悟，被氣笑了：「到底是誰誣陷誰，瑩兒，你我心知肚明，一定非要把話說開嗎？」

瑩兒眼神閃躲了下，繼續嘴硬道：「從在馬車上見到你的那刻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大的對手。你若是肯乖乖毀容，或許我還會想著饒你一命！」

顧盼姿笑出了聲：「瑩兒，我知道你想要往上爬，可我不是你的阻礙，你的阻礙是誰，你難道真的不知？」

瑩兒眼神死死地盯著她：「你怎知你不是我的阻礙？」

顧盼姿耐著心思解釋：「我無意於王爺的侍妾之位，你也知道我剛入府就被王爺數落，他對我的容貌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況且，誰人不知其實王爺還是屬意你的，否則也不會給你這差事，如今你的差事被剝奪，真正得了好處，又將你棄如敝履的人是誰？」

瑩兒眼神一驚：「玲瓏？」

雖然她不怕斗，但是成天被人盯著也是煩惱，還不如讓她們兩個狗咬狗去，顧盼姿贊同地點了下頭，「是啊。我猜昨日你被她單獨叫走，定是許了你好處，你才會為她做事的吧？」

她有些不情願地點頭：「玲瓏說，她會告訴我王爺的生活習慣，作為交易，便是與她一道陷害你。」

她邊說便抽氣，許是牽扯到了傷口，說話聲音都是虛的。

顧盼姿便接著她的話說：「昨天有關我的流言是你散播的吧？」

她點了下頭，痛快承認。

顧盼姿繼續說：「之後，她便是讓你偷我的帕子，塞進王爺的枕頭裡。王爺不近女色，對這種往上爬的手段也最為厭惡。此法雖簡單，但若陷害成功，我難逃被趕出府的懲罰，這樣你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可是，你覺得既然散播了我的謠言，便足以擊垮我。至於這個法子，你覺得用在我身上，不如用在同樣得了王爺青眼的果兒身上。於是，你便按照計劃偷了果兒的手帕，誣告果兒的時候，卻不想玲瓏竟在果兒身上翻了條手帕，於是你便藉機轉而誣陷我。」

「玲瓏翻出那條手帕的時候，你也是奇怪的吧？不過你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和果兒兩個的手帕是不曾繡任何東西的，既然你偷了一條，那麼果兒手裡那條肯定是我的，於是你便更加放心大膽的誣陷，知道我手裡沒第二條帕子，是也不是？」

她把瑩兒問得啞口無言，雖然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

顧盼姿此刻話鋒一轉：「你誣告果兒的時候，就已經把玲瓏得罪，如今你失去了差事，對玲瓏而言就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你也看到了，你生生受了這二十棍，可玲瓏一句話都沒有為你說，難道你以後還要和玲瓏為伍嗎？」

瑩兒警覺地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顧盼姿：「她如此利用你，想要報仇嗎？」

瑩兒靜默不答，眼睛依舊警惕。

顧盼姿卻是不急，又轉變了個話題：「你覺得，王爺待你如何？」

瑩兒沒好氣：「自然是極好的，如果沒有這件事，恐怕會更好。」

顧盼姿：「那比之他待果兒如何？」

瑩兒再次啞口，雖然王爺對誰都一樣淡淡的，但卻額外吩咐管家給果兒吃食，剛剛果兒語無倫次，也沒把話說個明白，但是王爺臉上沒有任何不耐地把話聽了，想到這，她急忙開口：「王爺就只把她當做個小孩子，我是女人，這怎麼比？」

顧盼姿等她半天，這才得到這麼一個回答，心中陡然升起的不安被她壓下，她蠱惑地看著她問：「這麼說來，我和果兒都不是你的阻礙，如此你想好要對付玲瓏了嗎？」

瑩兒聞言，第一反應便是反駁：「她在王爺跟前有頭有臉，如何對付？」

見她鬆口，顧盼姿目的達成，便站起身來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必急於一時。」

說完，抬腳便要走。

而瑩兒卻掙扎地抬起上本身，叫住她：「你話還沒有說完呢！」

顧盼姿回頭，給她指了一條路：「聽說過雙面奸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