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院子裡，就看到季爺爺穿一身白色練功服在打太極拳。

“季爺爺早。”初九禮貌打了個招呼，就想離開。

“早上好。”季爺爺卻停了下來，“你準備去哪裡？”

初九想到老太爺給她和季雲柏的CP視頻點過贊，就不好意思跟他說自己要去找季雲柏，含糊道：“就隨便走走，山里空氣好。”

“正好，我也想去走走。”季爺爺說，“一起？”

“好啊。”初九實在不好拒絕。

於是兩人一起出了院子，閒聊了幾句山裡的氣候，季爺爺忽然問初九：“你要在山裡待多久？”

“至少三五天吧。”初九本來是只打算來看看，但現在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就準備多留兩天。

季爺爺高興地一撫掌：“太好了，我也打算多住幾天，這下有伴了。”

初九：“……”

老實說，老爺子年紀雖大，但並不古板，相反幽默風趣、見多識廣，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她會很樂意跟他多相處。

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多少有點尷尬。

但初九當然不可能直接這樣說，委婉道：“我當然很開心，但季雲柏不用上班嗎？”

“他已經回去上班了啊。”季爺爺道，“他上他的班，我在這裡住我的，互不影響。”

初九一驚：“啊？”

她還想找他問話呢。

“他公司有點急事，一早就坐纜車下山了。”季爺爺看著初九的表情，“怎麼，你找他？”

“沒有，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初九總感覺季爺爺這麼問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期待，趕緊搖頭，“我只是以為他會陪著你。”

老爺子有點失望地嘆了口氣：“不會，我時不時就會來山上住一段時間，早已經很熟了，不需要人陪。”

既然季雲柏不在，初九就暫時拋開了那些疑問，專心和老爺子聊天：“天下名山大川那麼多，有名的道觀也不少，爺爺您為什麼唯獨對東遊山道觀？”

“當然是因為玉衡道長。”季爺爺說起這個就來勁，“你還不知道吧？小柏小時候和現在很不一樣。”

初九對季雲柏還是了解過的，根據一些來歷不明的消息來看，小時候的季雲柏相當頑劣，是非常著名的敗家紈絝。

後來他出過一場車禍，養好傷後就開始脫胎換骨，變成了別人家的好孩子。

要不是初九知道季雲柏是三年前穿越的，她都要以為季雲柏是在那場車禍中穿越的了。

“他小時候很頑劣，請了好多名師家教都沒用。”季爺爺證實了網絡消息也有些是準確的，“直到後來他出了車禍，一條腿幾乎要保不住……這時候玉衡道長找上門來了，他說小柏之所以頑劣不堪，是因為命理原因。要是不及早干預，別說一條腿，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命理原因？難道是改命？

既然原主師父疑似高人，那跟她有牽扯的玉衡道長，只怕也不是普通人。

但懂行的人都知道，替人改命是非常忌諱的事情。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們當時其實是將信將疑的，但也確實沒辦法，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最後還是讓玉衡道長帶走了他。萬萬沒想到，玉衡道長說到做到，不到一年時間，不僅治好了小柏的腿，還讓他性子都變了。”

真的是改變了一個人的性子，還是換了個芯子？

初九有點懷疑。

“我們都很感激，想要好好謝謝玉衡道長，卻聽說他已經仙逝。”季爺爺長嘆一口氣，欲言又止。

他聽人說過，改命是逆天而行，生怕玉衡道長的死和他救季雲柏有關。

初九也想到這一點，但看出季爺爺的愧疚，還是安慰道：“既然玉衡道長能看出季雲柏的命理，想必也能看出自己的，他顯然已經將什麼都安排好了，才能將時間卡得剛剛好，不必覺得遺憾。”

季爺爺看了初九一眼，總覺得她年紀雖小，人看著也純真，可偶爾又會表露出一種歷經歲月洗禮的從容豁達。

這一點跟季雲柏特別像。

他倆真的有種獨立於世界之外的契合。

“從那以後，爺爺便常來東遊山嗎？”初九隻當老人在難

過，轉移話題道。

季爺爺回過神來，搖搖頭道：“那倒不是，當時覺得東遊山道觀和玉衡道長畢竟不是一回事，加上工作也忙，就沒想那麼多。直到三年前，小柏忽然說要回來看看師父，我那時候也退休了，跟著來玩過一次，跟東遊山道觀的道長們交流多起來，覺得投機，才漸漸來得多了。”

初九點點頭，表示理解。

心裡卻在想，季雲柏穿過來後就來了東遊山，而且一直和山上有聯繫——他會不會也發現了什麼？

可惜他已經下山了。

初九沒給季雲柏打電話，這些事在電話里不好說。

而且，她也需要先儘可能多的掌握情況。

還是等見面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