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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你大爺我!」刀疤這下真疼得受不了了,只剩最後一點力氣在苟延殘喘著反抗說:「你今天就算徹底廢了老子這條胳膊,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再仔細想想呢?」任旭升緩緩彎下腰,側臉看著他眼瞼微斂,眼神里的笑容平靜到令人看了不自覺發怵。

刀疤不敢與他直視,於是別過臉吸一口氣,猶豫了許久才開口:「你們也知道了,顧衛光做事很小心,所以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人關於他的行蹤。」

任旭升繼續笑著看他,只是伸手捏了捏他另外一隻完好的胳膊,刀疤立馬臉色蒼白到咽了下口水繼續說:「他有個相好的,叫鄧梅,你們可以去找她問問。」

顧栩冬這才總算鬆開了他的胳膊,然後撿起旁邊一張牌往桌上重重一敲,壓著憤怒與恨的聲音冷到毫無起伏:「戒了吧,賭博不好。」

有時候顧栩冬也會想,如果當年顧衛光沒有認識刀疤這群人,如果他沒有嘗到過極致的輸贏帶來的腎上腺飆升的虛假快樂,那他是不是就不會開始動手打於連清,自己也不會就此親手送他進了監獄,徹底沒有了「家」。

只可惜時間不會倒流,人們親手種下的因果無論再來多少次,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顧衛光進去之前就瞞著於連清跟鄧梅住在了一起。

鄧梅本來只是個早市上出攤賣包子的獨身女人,顧衛光經常通宵打牌,出來後就在她攤上吃東西。鄧梅能說會道,又比於連清這樣循規蹈矩的女人多了不少風情,於是一來二去,兩人很快便搞到了一起。

鄧梅現在住的房子,也是當初顧衛光買給她的。

縣郊一棟老破小,但對鄧梅來說,能在縣城住上樓房,已經很好很好

了。

「顧衛光?」鄧梅卷著頭髮,雙手交叉抱在身前不屑地打量了眼門口站著的兩個人,然後譏笑一聲:「都進去八百年了,我們早沒聯繫了。」

「他出來了。」顧栩冬說。

「哦是嗎?」鄧梅繼續無所謂道,「越獄啊?越獄也不會來找我呀。再說了,你倆有事情就找警察,找我一個女人家幹嘛。」

「房子是他給你買的吧。」

「是又怎麼樣,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又沒偷沒搶。」

顧栩冬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你應該認得我。」顧栩冬說,「我是他兒子。」

鄧梅眼神中有一秒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反問他:「那又怎麼樣,戶主寫的是我名字,你還能要回去不成。」

顧栩冬又是一笑,然後便和任旭升一起離開了。

「不再問問了嗎?」任旭升說。

顧栩冬搖搖頭:「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聯繫你。」

「不要一個人犯險。」任旭升拍拍他肩膀叮囑。

顧栩冬點頭應下。

顧衛光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最起碼暫時不會。

如果他想,他就不會前幾次那么小心翼翼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了。顧衛光想做的,大概是要一輩子成為顧栩冬的陰影,成為他無論何時,都沒辦法放下的恐懼。

這樣的報復才夠有意思。

任旭升走了以後,顧栩冬又在鄧梅家樓下等了很久。

白天的時候鄧梅攔著沒讓他們進門,但顧栩冬看到了鞋柜上擺著的男士拖鞋,新的,一看就是最近才買的。

「還沒忙完嗎?」安然在電話里打了個哈欠,扭頭看著窗外已經高高掛起的月亮說:「好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弄完手裡這些資料就回去。」顧栩冬跟她說的是自己今天和任旭升在鎮上加班,此時卻緊緊盯著單元樓口不敢錯開一眼:「你晚上鎖好門,不要隨便開門,我有鑰匙。」

「知道了。」安然笑笑掛掉電話,「我等你回來。」

這些天這些事,顧栩冬一直在瞞著她。

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要瞞多久,又或者這件事瞞與不瞞,最後的結果又是否會有區別。

他唯一能確定的,就只有他不想讓她跟著一起擔心。

至少在他找到顧衛光之前,他不希望安然的生活受到一點影響。

馬上又是十五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月光灑在地上,清冷的就像又回到了冬天一樣。

大概又等了半小時,顧衛光終於出現了。

男人剃光的頭髮已經長出了短短的一層青色,顧衛光穿著牛仔褲和棕色皮衣,打扮得很時髦,但仔細看五官還是比同齡人滄桑了許多。

顧栩冬在他進樓前快步跟了上去。

中間不算長的一段距離,他甚至幾次猶豫了下該如何跟顧衛光開口說第一句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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