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旭升直直把車停在三人對面,車燈明亮的白光晃得人眼一陣眩暈。
等到眼睛重新適應眼前的明亮,任旭升已經從車上下來了拉開車門站在旁邊冷冷說:「上車。」
顧栩冬從沒見過他這樣生氣的模樣。
天生的氣場,風暴來臨前的雲團一樣,深不可測,氣勢壓人。
顧栩冬想往前走,結果被任一舟抓住了胳膊說:「不用你管,有人來接。」
顧栩冬一頓,無奈只好配合停下。
這兄弟倆,主要是任一舟,跟他哥鬧彆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連顧栩冬這麼個從不關心旁人閒事的都知道。
「上車。」任旭升忍著怒火重複。
任一舟像是鐵了心要跟他哥剛到底,一動不動。
「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任旭升深呼吸。
「我鬧什麼了。」任一舟扯了個笑,「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在你們眼裡都是胡鬧。」
任旭升反問:「那你今晚做的是什麼。」
任一舟沉默,撇了撇嘴額說:「用不著你管。」
「我們的事情,後面再說。」任旭升選擇結束這個話題,然後看向他旁邊已經近乎筋疲力盡的顧栩冬說:「先送小冬回家。」
顧栩冬點點頭。
現在這個場合,他和林安燃都沒資格說些什麼。
「走吧。」林安燃望向任一舟,真摯誠懇。
任一舟沒再賭氣,撐著顧栩冬慢慢走到車前,然後小心扶他上車坐好,自己也坐在了後排關上車門。
林安燃跟任旭升對視一眼,然後尷尬地坐上了副駕駛。
一路沉默,只有車輪滾滾呼嘯穿過長夜。
「怎麼樣啊。」宋梔在顧栩冬家樓下等著,見任旭升車子過來,沒等他停穩就一臉焦急跑到了車前。
任旭升和顧栩冬在商業街分開後便去了宋梔店裡。
大約一個小時前,他在店裡聽到有人講盤春江的事情只當是個熱鬧,想著這麼多年過去,那些隱藏在滿縣之下的原始暴力還是絲毫沒變。
直到「任一舟」這三個字被人提及,他才想也沒來得及想便沖了出去,甚至外套都忘
了拿,留在了宋梔店裡。
宋梔電話是在他出門後沒五分鐘便打來的。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很多年沒通過電話了,儘管對方電話號碼,彼此都已熟到刻在心裡,此生難忘。
「安燃和小冬也在!」電話里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明顯顫抖。
任旭升雖然同樣意外,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說:「別怕,我會帶他們回來。」
遺憾的是,最後他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顧栩冬傷得不輕,但還是笑著朝宋梔搖搖頭說:「沒關係,宋梔姐。」
「先回家吧。」任家兄弟一起扶他上樓。
直到上了六樓,任一舟才後知後覺原來顧栩冬跟林安燃家住對面。
還真是有緣分啊。
任一舟低頭輕笑,原來很多事情,確實命運都已提前做了安排。
早一步晚一步,都是錯過。
顧栩冬被人放在床上躺下,身體的疼痛和疲憊都在這一刻重新涌了上來,連著他的眼睛緩緩合了起來。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宋梔不放心。
顧栩冬搖了搖頭:「休息兩天就好,我有經驗。」
從小到大,顧栩冬沒少跟人打架。
小時候被顧衛光打,再後來一個人跟一群人打,打得多了,筋骨也就結實了,所以顧栩冬比很多人都抗打。
顧栩冬不再說話,眉眼放鬆下來的樣子看著像是睡著了。
任旭升示意大家出去好讓他好好休息,結果安燃沒動,慢慢跪坐地上,頭枕床邊看著睡夢裡的他,眼角泛著光。
以前林愛民也打過她,一個巴掌就足以很疼很疼了。
更別說顧栩冬現在身上這麼多傷,林安燃不敢想像他身上到底有多疼,也不敢相信他要挨過多少打,才能像現在這樣無所謂啊。
「一定很疼吧。」林安燃手放顧栩冬臉上輕輕摩挲,「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會心疼。」
少女指尖突然觸碰到一片冰涼的。
有眼淚順著顧栩冬的眼角安靜滑落。
林安燃抬手想要幫他擦乾,結果手心卻被緊緊握在了男生滾燙的手心裡。
「林安燃,你不要可憐我。」顧栩冬說。
林安燃哽咽著搖搖頭:「我沒那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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