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倉促扶起鄭淵。
「對不起,我一會兒跟你解釋。」
說完起身去尋江池的蹤影,他已經離開原位,周念快速掃了一圈,江池正推門而出。
她逆著狂歡的人潮擠開人群。
推開門,銀城的寒潮將她逼退半步。熙熙攘攘的馬路上,周念無措地徘徊在人群中。晃動的路燈下,她突然感到周圍的人都長著同一張臉,一張沒有五官的石膏臉,她要在這群人里找那雙眼睛。無論它是如何的陰鷙或是憤怒,冷漠或是決絕,她都要找到他。
可逆行的人流如潮水,找不到江池這塊浮木,她仿佛要溺死在這人潮中,她有點慌亂,又無從找起。
可惜,最終她也沒找到。
她狼狽地站在原地,吸了口冷氣,寒風順著脖頸將原本濕漉的身體吹得越發陰冷。她猛地打了個激靈,氣息隨著失落的情緒緩緩吐出。
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上,江池坐在駕駛室,望著她的背影點了根煙,白色煙霧在車內彌散成紗幕,視線穿不透煙霧,等煙燃盡,人已經不在了。
第49章 我這樣看起來很可憐嗎……
不知是誰報了警,最終一行人全被帶進派出所做筆錄。酒吧監控顯示趙樾單方面動的手,鄭淵全程沒有還手。起初趙樾還仗著自己背後有人,進派出所時有點不屑。可當警察提到監控證據和鄭淵的律師身份時,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次踢到鐵板了。
他瞬間換了副面孔,佝著腰湊到鄭淵跟前,不停地強調是自己看錯了,失手打了人。鄭淵也是個好糊弄的主,瞧他低聲下氣地賠不是,這事就不追究了。
走出派出所,周念誠懇地向鄭淵道歉。
「實在是不好意思,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沒想到連累了你。」
「我沒事,倒是你,跟他們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鄭淵實在想不通,面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生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才能讓對方如此懷恨在心。
周念只說:「一時半會兒也說清,以後慢慢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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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擔心江池受刺激做出極端行為,索性跟著他回到出租屋。這間60平的兩室一廳位於老城區,斑駁的自建樓已有二十年樓齡。房子老得沒有圍牆和綠化,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物業都沒有。以至於樓道最後一個電燈報廢,也沒人來維修一下。
江池的屋子位於三樓,這是他舅舅吐露傅研非要離婚的真相後租的。
徐明站在黑黝黝的樓道里等江池開門,門一開,濃重刺鼻的菸酒味撲面而來,徐明搶先跨過門檻按下開關,白熾燈管在頭頂閃爍兩下才亮起來。
「我去,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徐明一腳踹開擋路的空酒瓶,徑直走到窗門,他打開門窗試圖讓風將屋內的味道驅散。
「不要命啦!」
江池把鑰匙扔在桌上,佝僂著背陷進沙發,隨後悶了聲。
「嗯。」
意識到說錯話,徐明恨不得抽爛自己這張臭嘴,他邊收拾桌上的酒瓶邊嘮叨:「我跟你說,今晚的事兒,你就當是做了個夢,該忘就忘了。」
說完忍不住吐槽起趙樾:「阿樾也是神經病,明明知道......」
後半句,他沒往下說。
江池點了根煙,銜在嘴裡,打火機蓋彈開又合上,火苗一明一滅,反反覆覆。
徐明把角落的易拉罐踩扁裝進垃圾桶,路過江池時抽走他嘴裡的煙:「差不多得了,今天都第幾根了。」
江池枕著沙發閉眼後仰,喉結在頂燈慘白的光暈里滾動。
「我沒事,你早點走吧。」
徐明把垃圾打包丟在門口,回到冰箱拿了兩瓶礦泉水。
「任何時候都能走,今天不能。」
江池忽然從胸腔擠出一聲悶笑:「為什麼?」
徐明一愣,顧左右而言他:「對了,手機給我,我給你加幾個漂亮妹子。」
說著去撈桌上的手機,手機沒上鎖,徐明把自己記憶中有點姿色的單身女性都推薦給了江池,順道幫他將人一一加上。
「都是大美女,盤正條順的。」
半晌,又聽他說:「因為周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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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周念又去了『夜話』。
這次她是一個人來的,到店時時間尚早。她點了一杯普通果汁坐在吧檯前,目光每隔幾秒便瞥向門口。
等了半晌仍不見人影,周念抿了口果汁,忽然向調酒師探身問道:「昨天打架那人,常來嗎?」
調酒師擦拭酒杯的動作頓了頓,沉吟片刻點頭道:「隔三差五就來。你找他們?」
周念剛要開口,調酒師卻用下巴朝門口一揚:「這不就來了麼?」
她倏然回頭,看見徐明和趙樾一行人魚貫而入。他們熟門熟路地走向昨晚的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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