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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池解釋說:「怕被水弄髒就裹了好幾層,裡面還有湯,當心點別灑了。」

周念耐著性子打開最後一層,裡面是塑料盒子裝的燒賣和骨頭湯。剩下一個盒子裡裝著打火機和香菸。

她把燒賣端到兩人中間問他餓不餓,江池搖搖頭讓她把煙遞給他。

周念把香菸拿給他,江池伸手去接卻遲遲等不到她鬆手,兩人無聲對峙了會兒,她說:「把煙戒了吧。」

這是她第二次讓他戒菸。

江池稍稍使力,從她手裡接過煙和打火機,抽出一個煙銜在嘴上,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戒不了,有癮了。」

周念看著他嫻熟地攏手點菸,煙星一明一滅,白煙緩慢升空。

「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戒不了。」

江池不知想起什麼,拿煙的手一頓,笑著看了過來。

「那天你說讓我等,我沒答應。後來我也想過大不了就算了,結果呢?還不是一樣。」

「照樣想。」

第33章 要說我們之間非得有所圖……

晚間,水位稍稍下降但遠達不到能疏散人群的地步,留宿學校已經板上釘釘。張寧又打電話來,內容無非就是從抱怨天氣突變到抱怨校領導無能,順帶著埋怨周念不夠變通,早知道就不該去學校的。總之一番怪罪下來,除了自己誰都有錯。

班級群里也很熱鬧,男男女女大通鋪,夜話不斷。有人提到周念,詢問『老大男人』是誰,周念掃了一眼沒理睬。

學校斷水斷電,周念翻了好一會兒才從醫務室里翻到一隻酒精燈。她用打火機把燈點亮,放在醫務室的桌子上。

借著燈光,周念把江池的濕衣服揉進被褥里,好吸收掉多餘的水份,但始終達不到乾燥的效果。江池見她不厭其煩地揉被子,就把衣服扯了回去。

他說:「別弄了,明天就幹了。」

「不行,晚上冷。」

周念想搶卻撈了空。

江池說:「衣服太髒,你就算弄乾了也穿不了。」

「你說的對。」

周念把衣服拿了回來,把它放在飲水機下沖了一遍,發黃的T恤重新變白,但也白不到哪裡去,火光微弱,怎麼看都白不了。她把衣服擰乾後擱在一旁,抱著髒被子出門。

江池疑惑,

沒多問默默地跟了出去,只見她把被子扔在角落,而後慢條斯理地去開窗,所有的窗戶都被打開。她又回到房間,拿著酒精燈走到被子旁。

江池虛靠著門點了根煙看她,大約猜到她想幹嘛,提醒道:「一床被子燒不了多久。」

她背對他出聲:「我知道。」

周念用蓋子蓋滅酒精燈,等星火殆盡,她把燈芯拆了把酒精灑滿棉被。然後走到江池身邊伸出手。

「打火機。」

江池朝外吐了口煙,沒給打火機,把手頭的煙給了她。

「用這個一樣。」

周念不挑,把菸頭往被子上一扔,瞬間火勢凶漲,火舌亂躥。熊熊烈火把她較小的身軀拉得很長,江池默默的看著她,突然發現在她身上有種不計後果,歇斯底里的狠勁。與趙樾對峙那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但回憶起某些細枝末節,又覺得她小心謹慎,瞻前顧後,不然,為什麼還要他等呢。

算了,他安慰自己:不過是等一年而已,如果在她身邊的人最終是自己,那早點晚點又如何。感情就像是天平,只差一克都有高低,既然她較利避,計得失,愛得小心翼翼,那自己大度點穩穩地下沉在天平一端又如何。

他想,只要她心裡的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周念回屋拿了衣服,江池緊隨其後搬了兩隻凳子,兩個人坐在凳子上烤火烤衣服,順便給火堆里添了些從凳子上拆下的木頭。

周念突然偏過頭看江池,江池回看她。

她說:「你長得好像一個人。」

江池:「誰?」

周念:「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

江池身形微滯,緩緩地錯開視線,看向火光。

「是嗎?」

「是啊。」周念仍然看他:「你怎麼不問是哪個老師。」

江池靜默幾秒問:「哪個老師?」

「我們學校的美術老師。」

她抿唇笑了笑說:「她很漂亮,你們的眼睛很像,鼻子也像,嘴巴...好像也有點像。」

江池『哦』了聲,沒話了。他伸手摸了一下褲袋,褲子早就被體溫溫干,煙沒在口袋裡,他起身去拿煙。

周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下沉,她無力地嘆了口氣,想起剛剛那個即將發生的吻。到底還是年輕,她看不透感情的晦澀,只覺得自己是輛誤入荒漠的車,分不清方向,只能一個勁的莽闖,闖到最後是進是退不得而知。

周念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江池的場景,那晚,他隱匿在一個昏暗的角落,手裡的煙像他割捨不掉的器官,他打量她的眼神陰鷙而冰涼。她第一時間想起了傅妍,在確認她和周宏偉的關係後,周念就在學校默默地關注起了傅妍,一樣的神韻,一樣的眉眼。也正因為如此,她能在那個光線暗淡的晚上,只用了一眼就認出遠處的少年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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