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三遍,李真知停下。重新彈鋼琴,她的表情難以形容,既不像高興,也不像不高興。權至龍看向她,她偏頭靠在他肩上,懶懶說:「你繼續彈,我聽著。」
權至龍便繼續彈。
他彈鋼琴的姿勢很標準,技術高超,低垂的臉神情認真投入,有時候會隨著旋律哼出音節,嗓音低啞磁性,充滿感情。
李真知聽得入迷,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腿上打著節拍。
權至龍突然換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旋律沉靜和緩,讓人想到回憶、暖黃色的夕陽、遠去的背影,訴說著凝固一般的些許惆悵傷感,又帶著淡淡的釋懷。
在某個音節來臨時,他看了她一眼,輕輕唱道:
如果時間流逝
請忘卻這一切
希望你過得幸福
他只唱了這幾句,其餘旋律是大段的留白,李真知心弦一動,不知怎地,眼眶微熱。
一曲畢,兩人都沒有說話,仿佛在等待餘音消散。
李真知彎起嘴唇鼓掌:「這是你寫的歌嗎?很好聽。」
權至龍說:「以前有聽過嗎?」
李真知說:「如果我有聽過,一定不會忘記。很美的音樂。」
權至龍輕鬆說:「是我親手寫的,寫來紀念已經逝去的感情。」
李真知沒有感到難受,反而鬆了一口氣。如果曲子裡的惆悵傷感是因她而起,她會產生很大的負擔。權至龍讓她聽到的歌詞也只選了祝福的部分。
「哥那麼好,日後肯定會遇到更好的戀人。」
權至龍說:「你日後肯定也會遇到更好的戀人。」
李真知面不改色說:「是呢~」
權至龍單手環住她將她往上提,偏頭俯首吻住她。這個吻僅是唇與唇的碰撞,很短促,很用力,有點凶。碰觸後分開,兩人的眼睛對視。李真知捧著他的臉,手指一點一點描繪他的五官,仿佛有什麼想說,又仿佛已經說了,不會再重複。權至龍有些苦悶地再次吻上去,李真知勾著他的脖子,熱情回吻。
體溫在唇舌交纏中升高。權至龍把人抱坐在鋼琴上,額頭抵著額頭,輕喘著問:「可以嗎?」
李真知撫上他耳後的紋身,輕吟:「哥,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權至龍的眼神變了。沒有男人能拒絕這樣一個女人。
這一刻,他的腦袋徹底放空,只想在僅剩的時間裡,肆意侵。略、占。有……
*
深夜,權至龍彎身最後一次輕吻沉睡中的李真知,靜靜離開。
法式小樓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靠在不起眼的角落,車身覆蓋著一層積雪,在夜色中仿若幽靈。
看到權至龍走出來,西裝革履的司機立刻下車,恭敬地打開車門。
權至龍的臉掩蓋在寬大的兜帽下。他彎身上車,在後排的格子中隨手拿起一副墨鏡戴上,淡聲吩咐:「去機場。」
司機應聲,驅動車子無聲駛走。
屋內,聽到輕輕的關門聲,李真知睜開眼,緩緩坐起身。
床頭柜上壓著一張紙。她拿起來看,上面寫著:
真知:
如果遇到任何困難,找我。
權至龍
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紙的背後是一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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