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不僅吃妖丹,還吃怨氣凝結的丹,但是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他居然都消化的很好。
他沒見過他這樣的人。
應該是及時止損了,那些妖氣怨氣只要好好地壓制住,倒不會出現像尋常妖修那樣爆體而亡的情況。
但是裴枕依舊有點擔憂,沈遲雖然表面上看著無異,但是會不會有潛在的問題?
早晨去給皇上號脈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能吸引怨氣,而那些怨氣會讓他體內的怨氣陷入混亂。
如果千神嶺真的是燕驪故國,那裡的怨氣太濃了,沈遲體內的怨氣被勾起來暴動了,他的凡人身軀怎麼能承受得了?
裴枕猶豫道:「太危險了。」
沈遲握住了他的手,熱度傳遞到他的心裡,稍微驅散了他的不安:
「沒什麼好怕的。」
自從裴枕答應與他在一起後,他就沒有什麼怕的了,經歷過生離死別才明白,他愛裴枕,他不需要裴枕為他做什麼,他只要裴枕好好的活著。
他跋山涉水求他的神明對他垂憐,所幸,他祈求的神明心軟,朝他伸出了一隻手,這就夠了。
他等到神明的愛了,他是幸運的。
所以,請不要擔心。
「別擔心。」沈遲的聲音低沉:「就算遇到危險,我也不會讓你出事。」
裴枕只要端坐神壇上就好,他會為他抵擋所有的腥風血雨。
*
晚上,千神嶺到了。
浩浩蕩蕩的馬車在山腳下停住,眾人徒步往上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一座非常大的寺廟門口。
越過金碧輝煌的寺廟門檐,能看到後頭高低翹角的分殿。
兩隊宮女列隊兩道,還有一隊披著袈裟的和尚在門口,見他們來了,一個白鬍子方丈持著駐杖迎上來。
路上修整了幾次,因而比預計到的時間要晚,閒談幾句後,皇后臉上有些倦色,她瞧了一眼遠處在月色中顯得有些模糊的重重山巒,一陣風吹來,倒是有些涼意。
皇后走著,與他們二人閒話家常,貼心說道:「這山里可頭比外頭冷多了,你們二人住這幾日,若是冷,夜裡要多添幾床被子才是。」
沈遲與裴枕點頭說是。
裴枕與沈遲對上視線。一路走來,他們在馬車上拿著地圖,時不時掀開帘子看路上的地形,發現他們就是沿著邳都到燕驪的路線行駛的。
最終到的地方,並不是所謂的千神嶺,就是燕驪。
有皇后及一眾宮女在,他們不便私下商談說話,等一眾人用過素齋之後,沈遲與裴枕又被分別帶到了休息處。
沈遲與他同住在西廂房,房間是挨著的,皇后和一眾宮女們則住在東跨院。
幾個和尚把他們帶到住處後就退下了,裴枕打量了一下這裡,環境倒是清幽,也有些陰涼。
牆角處擺著兩盆君子蘭,看了一下門口,有兩個小太監守著。
裴枕回到室內,撩開衣袍上了禪床。
也到點該睡覺了。
禪床上疊著一個方正的藍色被子,被褥整整齊齊,裴枕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
但是,他睡不著。
還有點......不習慣。
倒不是因為不習慣地方,而是感覺,少了什麼東西。
山上的溫度是要冷一些,窗戶沒關,外頭呼呼刮過的風有些吵,還聽到了樹聲裟裟的聲音,起風了。
閉著眼淺息了一會兒,幾個呼吸來回,裴枕乾脆翻身而起,撩開被子盤腿打坐。
心實在是靜不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
裴枕閉著眼,卻有些關注外面的動靜,風聲就能使他的心情七上八下地起伏,眼睛不由地睜開一點,瞥了一眼未關的窗戶。
沒有人。
裴枕又閉上了眼,一會兒,又自暴自棄地睜眼,看著窗戶發了一會兒呆,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動靜。
為什麼?
沈遲......
怎麼還不來找他。
*
「噗——」
一牆之隔,沈遲撐在牆上,嘴角留下一絲鮮血,他反手擦去了。
沈遲單手捂在丹田處,地上牆上滿是星星點點的暗紅色的血點,沈遲仰頭平復了一下呼吸,瞳孔不受控制地顫著,幽黑的瞳孔與金紅色、墨綠色的眼珠不受控制地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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