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烏雲消散,清透的月光灑落人間。
三更天。
月亮照進室內,裴枕的眼睛閉著,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陰影,身上的裘被蓋到了胸口,他的手中規中矩地放在裘被上,雙手交疊,睡姿十分端正清雅。
直到,裘被被人拉上了一點,一隻手也被人牽住了,五根手指被握著,對方的食指抵在他手心上,在曖昧打圈。
裴枕蹙了蹙眉,推開他,轉身側睡。
打量的目光越來越明目張胆,在睡夢中的裴枕似乎發覺有人在看他,騷擾的人還沒走。
他有些不高興,好半會兒,才迷濛著睜開眼,帶著點不耐煩:「誰啊。」
卻不料尾音拖著,還帶著鼻音。
那人低頭湊近了:「你在跟我撒嬌嗎?」
眼前確實有一個黑影,是沈遲的身形,透過一點灑進來的月光逐漸清晰了,他正撩起他床前的紗帳,抬手掛在勾上。
裴枕掃了一眼窗外,外頭漆黑一片,還有蟬鳴的聲音,不對.....大半夜的,裴枕納悶心想,沈遲怎麼在這?
裴枕有起床氣,眼眸當即又閉了回去,聲調依舊是拉長懶散的,有點煩惱地轉了個身背對他了,聲音從鼻腔中哼出來似的:
「你來幹什麼?」
「找你。」
「找我幹什麼?」
「想你了。」
「想我幹什麼?」
裴枕應付他似的隨意回話,也不壓低聲音,絲毫不怕外面起夜的宮女聽到。
沈遲笑了一聲,無奈地從他後頭伸手捂住了嘴:「小點聲,師父,被別人聽去了怎麼辦?」
裴枕閉著眼,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
沈遲見他這副不設防又懶得搭理他的模樣,有些心癢又好笑地說:「你知不知道很危險,若不是我,是妖鬼來了,怎麼辦?」
「能有什麼危險?」裴枕腦袋沒轉,沈遲的手還捂在他的臉上,嘴上,鼻子上,含混的話也悶在沈遲的手心裡說出來:「聞到你的氣息了。」
後頭的人安靜下來,室內只聽得到呼吸聲,沈遲不說話,要不是臉上的觸感和溫度還在,裴枕都要懷疑他已經走了。
裴枕睜開眼,緩緩眨著,終於清醒了一點。
「你來找我做什麼?」裴枕的聲音有些疑惑,不過這個問題之前好像問過。
裴枕卻實在是納悶,他大半夜的,不打坐不修煉不睡覺,來打擾他做什麼。
還沒等到他回話,沈遲就俯身下來,克制地板住他的肩膀轉過來,帶著洶湧的吻,尋了過來。
「唔......」裴枕的頭髮披散,平躺在床上,懷疑自己還沒從夢中徹底醒來,是不是還在做夢。
沈遲大晚上不睡覺把他壓在床上親?到底誰才是凡人?到底是誰才需要睡覺?
裴枕被堵著嘴,他的手從被褥上抬起,輕輕碰了碰他的胸膛,卻又猝不及防地被他抓著兩隻手腕,分開,按在兩側。
「......」
沈遲深入地吻他,舌頭伸進來了碰到他的舌頭,順滑柔軟的,裴枕眼睛睜大,徹底清醒了。
沈遲壓著他結結實實地吻了很久,直到感覺裴枕要喘不過氣了,沈遲才終於捨得放開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裴枕喘著氣,唇上水光瀲灩,唇微微張著,能看到一點鮮紅的舌尖,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部,他換著氣,胸膛起伏劇烈。
沈遲鬆開他的手腕,裴枕沒什麼力氣了,咽了咽口水,卻還強作鎮定地別開臉。
「我過來幹什麼?」沈遲撫上他的側臉,看著他,在他的嘴角抹了抹殘留的液體,劃下,在他的臉上留下濕痕:
「我想你想得睡不著,你倒是睡得很香啊師父。」
帶著點興師問罪的意味捏住他的下巴:「你就不想我嗎?」
「你還真是......」沈遲的話太熾熱,裴枕眼尾的薄紅還未消,他閉了閉眼,許久才說:「不害臊。」
「害臊?師父,我還以為,你會不習慣。」
「不習慣什麼?」
「不習慣沒有我抱著你睡。」畢竟這半個多月以來,裴枕熟睡的時候,他都是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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