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鬼聽出來是誰的聲音,一張血紅的唇開合,瞪著一邊媚眼如絲一邊渾圓的眼睛說:
「姓沈的,你有完沒完?早知如此我當時就不該認你做相公,你這個骯髒的凡人,我要去找青戈!我要告訴他,你根本就不是鬼魂,你是生人!你完了,你給我等著!」
沈遲亦是十分猖狂地冷笑一聲:「我等著。」
沈遲拎起高齊的衣領,沒給他鬆綁,拽著他往前走,高齊只能一蹦一跳,他說:「小兄弟,我的好兄弟你這是做什麼?快給我鬆綁。」
「可以啊,只是,」沈遲還記得他搶了裴枕的玉碟後溜了的事情,打量他:「你如果再逃走了,那可怎麼辦?」
「畢竟高將軍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高齊一哽,他惱羞成怒地說:「我如今都到了冥界,我還能逃到哪裡去!」
沈遲眯了眯眼,他伸手:「玉碟拿來。」
原來是想要這個東西。高齊示意他斬斷繩子:「玉碟好說,在我懷裡。」
沈遲便毫不客氣地伸手進他的懷裡,在他的衣襟里摸到了一個質地堅硬的方正東西,掏出來,拋了一下。
而後遞給了身旁的裴枕,聲音成熟溫柔:「拿好了,冰夷。」
裴枕點頭:「好。」
「......」高齊想到沈遲之前對裴枕說的話,什麼師父親一下的,瞬間漲的滿臉通紅。
裴枕不明白他反應怎麼這麼大,他們又沒做什麼,他瞬間就紅臉了,他不明所以地接過玉碟。
羊脂玉般的質地摸起來十分順滑,中心凹陷,上面有凹凸不平的浮雕和銘文咒語,在咒語鎖鏈之下,還能看到紅色砂筆寫的「高齊」二字。
他一抬手,五指在玉碟上方虛虛合攏一捻,高齊二字就灰飛煙滅了。
高齊眼睜睜看著裴枕抹去了他的名字,裴枕眼皮一撩,告訴他:
「好了,這下你若是要投胎,只能跟著我們去找鬼王了,不然你身上怨氣深重,執念未消,投不了胎,只能永遠留在冥界,哪都去不了。」
嫁鬼還在怒罵不停:「你們這兩個生人,你們混帳,居然欺負到老娘頭上來了,你們來冥界做什麼!我要向青戈告發你們!你們給我等著瞧!」
高齊聽到她的話,想著若是留在冥界,就是不願跟在沈遲和裴枕身邊,逃出去了,也無□□迴轉世,他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會一直在冥界遊蕩直到忘記生前的一切,才能轉世投胎。
而只要他在冥界一天,總有一天會再次遇到嫁鬼,到那時,能不能再次從她手中逃脫就不好說了。
高齊說:「我不會再逃了,放心吧。」
沈遲不置可否,他在他身前的繩子上劃了一下,那些繩子便斷了,碎在地上,沈遲說:
「那你就跟我們走吧。」
嫁鬼見狀,十分憤怒:「你要把高齊帶到哪裡去?我告訴你,高齊是與我拜過堂的相公,他是我的人,你們......」
「是哦,」沈遲腳步一頓,他轉而看向嫁鬼:「有一個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他蹲下來,看著嫁鬼說:「林枝繾,傳聞你的相公在新婚之夜拋棄了你,甚至將你殺害後沉塘,你的相公趙君瀾這麼對你,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愛你,你為什麼還執著於他?」
嫁鬼聽到沈遲口中說出來趙君瀾三個字的時候,頓時一滯,她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猛地衝過來,卻忘了她的雙腳被捆,一下摔倒在地,她怒吼道:「你說謊!他不愛我又為何答應與我成親?又為何上門求娶?」
裴枕想起昨夜時她說過的話。原來,一千多年前,她曾是相國公之女。
至於那個男人為何會求娶她,裴枕說:「你心裡都明白。」
嫁鬼搖頭:「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紅色的血淚順著她的眼眶奪眶而出:「就算他不愛我,可是他都答應娶我了,他都上門提親了,為何又將我殺害,他為何要這麼對我!」
她身上縈繞著黑色的怨氣,紅色的長指甲驟然釋出。裴枕心中有了疑惑,問她:
「你一直在冥界等他,卻始終等不到他,就連轉世也未曾見過?」
「沒有!」
眼看她要失控,裴枕嘆了一口氣,說:「罷了,那我幫你算算。」
嫁鬼一愣,怨氣驟然變小了一些,她轉頭看向裴枕:「真的嗎?你還有這種能耐?」
裴枕垂眸:「我儘量。」
嫁鬼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趙君瀾,她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從繩索中曲著手臂,將自己身上的灰拍了拍,又彎腰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擦了擦臉上的血淚和畫了一半的妝容。
問了趙君瀾的生辰八字,裴枕閉上眼睛,他抬手,手指動動,開始算凡人的命數。
額頭的神印閃動,明黃色與冰藍色的神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沈遲在一旁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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