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不安地問他:「馬上就要到我們成親的日子了,相公,你是真心想娶我嗎?」
裴枕只得接她的話,陪她演戲道:「是的。」
雉婦終於滿意地笑了,她放下手中的繡品,說:「明日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了,相公,我們的新房還需要布置一下,今夜,你就與我一同睡在這裡可好?」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大床,床上蓋著一張大紅色的喜被,床頭還點了兩個紅燭,可她卻聽到裴枕拒絕了:
「不可。」
雉婦挽著裴枕的胳膊,這下沒了沈遲的阻礙,她的頭順利靠在他的胸膛上,柔若無骨的身軀挨著他,她的指甲在他的胸膛上劃了幾下,挑逗似的,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卻還有一絲耐心,抬頭,糯聲問他:
「為什麼?」
裴枕面不改色,他的脖頸往後一仰,將她隔開了一點距離,說:「因為......不妥。」
「哪裡不妥?」
他繼續道:「你與我,男未婚女未嫁,若是要成婚,理應成婚前夕不得見面,今日見了面已是壞了習俗,若是再躺在一張床上,對你......」
雉婦的指尖在他的胸膛畫了一個圈,眨眼,紅色的眼線長長,媚眼如絲地問他:「對我如何?」
裴枕:「對你姑娘家的清譽不好。」
雉婦聞言一愣,裴枕神色認真道:「明日乃你我大婚之日,你我既是互相相愛,我自當保全你的聲譽,今夜我們分房睡,免得落人口風。」
成親前有染,傳出去確實對未出閣的姑娘名譽不太好,這實在是一個萬全而完美的答案。
雉婦打量他的神情,見他似乎不像是開玩笑,有些怔然:「還是第一次有相公和我說這種話。」
「那......」她羞赫地低下頭,指尖梳了梳身側垂落的小束頭髮:「既然夫君都這麼說了,我們今夜還是分房睡吧。」
裴枕微微一笑,贊同道:「這才對。」
雉婦:「那你便在這間房睡,我去隔壁的屋子,但是,若是相公你今夜耐不住寂寞......」
她抬眼,眼波流轉間極具嫵媚與挑逗:「可以隨時來找我。」
裴枕垂眼,白色的羽睫里漾著溫柔的笑意,真正像一個新婚相公一樣,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好。」
雉婦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便歡天喜地地出門了。
吱呀的關門聲想起,裴枕站在原地,長發披散,眼裡滿是漠然。
他的指尖輕輕一揮,燭火便滅了,另一隻手從袖中取出一支黑木簪子,撩起了半手頭髮,銀白色的頭髮便落入五指,隨著他隨意一抓,黑簪斜斜地插入。
他半倌了個髮髻,長而卷的髮絲落在他的臉頰邊,薄紅的眼尾上揚,裴枕踩著床沿上床,撩開衣袍,雙腿盤坐著開始打坐。
......
......
鬼魂不必再像凡人一樣白天勞作夜晚需要休息,但是大多數鬼魂仍然保留著生前的習慣,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人,因而,冥界的大多數鬼保持著生前的習慣,會睡覺。
聽到隔壁沒有聲響了,估摸著稚婦應當是休息了,他便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
裴枕漫不經心地略過窗外,而後起身,推開了門。
外面的天空陰沉,想來冥界也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裴枕卻有些不舒服,這種天總讓他勾起不好的回憶。
他面無表情,在門口腳步一頓,突然不是很想出門了。
但是最終,他想了想,還是踏了出去,而後身形一隱,轉身踏著屋頂,飛入了夜色當中。
*
山洞無光,沈遲仰靠著石壁,看著外面的天色,指尖掐算了一下人間的時間,似乎冥界的流逝和人界差不多,大約到深夜了。
他呼出一口氣,山野荒被,他肉體凡胎,被困在這裡卻不覺得冷,大概是之前吃下去的那些妖丹起作用了。
他被丟在靠近洞口的位置,看向洞口裡面,裡面一片漆黑,他的手腳都被捆著,稚婦吐在他面上的那一股毒氣在他身上撐不了多久,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那些毒氣都反被他吸收了,沈遲就能動了。
他的腳尖動了動,踢了一塊石子踢進裡面,很久才有回音,看來山洞很深。
沈遲的手被捆在身後,他抬手,握住手心的繩子,用了點力,頓時斷裂成了兩股,隨著他鬆了勁,捆在身上的繩索應聲掉落在地。
沈遲轉了轉手腕,懶懶地起身,衣擺沾到了一點灰,他隨手拍了拍,抬腳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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