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這幾次,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這一千多年來,她有幾百次都是這樣,中途生氣,直接不選了。」一個耄耋老人的聲音加入。
「哈哈哈哈哈那可真有意思,這次沒見到有什麼好看的新鬼,怕是又要出現這種情況了,從她的房子走到奈何橋,這一段路走過來,你說這次她能走到這醉仙樓嗎?可千萬要來,咱還等著看笑話呢......」一個女鬼嘲笑道。
外頭敲鑼打鼓,還伴隨著鞭炮的響聲十分吵鬧,坐在屋子裡的裴枕原本在打坐,不得不被生生拉回現實,他睜開雙眼。
臉上髒污的麵皮連帶著頭髮已經取下來了,露出了他真身的容貌,銀白的頭髮如藻般鋪泄而下,皮膚潔淨,白色的睫毛睜開,琥珀色的眼眸十分淡漠,臉上一絲波瀾起伏都沒有,看不出來心情,嘴角抿直,冰冰冷冷。
估摸著這麼吵鬧,怕是已經到嫁鬼出行的時間了,於是他起身,從懷中拿出一張薄薄的面紗,將自己的半張臉遮蓋住了。
他要去當嫁鬼的相公,就得在嫁鬼面前露出真實的樣貌來,不知道那個傳聞中的嫁鬼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男子,他的容貌不說冠絕三界,卻也是讓天界許多神仙當面稱讚過的。
用真身參與,嫁鬼看中他的機率可能會大一些吧。
他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幕蘺,要將自己全身都籠蓋住,他打聽過了,嫁鬼的身份特殊,法力強大,鬼卒都奈何不了她,到時候等嫁鬼經過醉仙樓了,他再掀開,到時候若被看上,他就能直接跟嫁鬼走了。
剛拿起來的時候,裴枕忽然想起,他現在是被全冥界通緝的對象。
裴枕:「......」
不過那些蠢貨只認他的幕蘺,不識得他的真身。
於是裴枕乾脆就只戴了個面紗出了門,推開門,旁邊一個鬼正壓著另一隻鬼親熱,見突然門開了,十分掃興地抬頭,只見裴枕面無表情,一身白衣仙姿縹緲地路過,兩隻鬼瞠目結舌。
裴枕下了樓,剛轉過一道階梯,眼尖地看到了一個鬼卒,那鬼卒腰間別著一把青龍刀,正是當初帶他進來的鬼卒首領。
裴枕:「......」
天不遂人願,一下樓就碰上了,還偏偏是這個時候。怕是,也知道這裡熱鬧,專程來這邊找他來了。
這個鬼卒首領與他說過話,若是認出他了那可就糟了。
路邊的鞭炮和拋擲骰子的賭徒們嬉笑聲十分吵鬧,鬼卒首領戴著頭盔,正拿著畫像在擠擠挨挨的鬼群中詢問。
突然,鬼卒猛地抬頭,卻發現他剛剛瞥到的餘光里根本沒人。
奇怪......
鬼卒疑心突起,他撥開鬼群走進了醉仙樓,酒樓里的鬼們都跑到外頭去看熱鬧了,他將畫像別在自己的身側,握住了自己腰側的青龍刀,他穿過桌椅,繞了一個彎,來到樓梯下。
樓梯是懸空的旋轉木梯,從樓梯底下往上看上去,蜿蜒的梯子,大約有四層,樓梯里空無一人,只有樓上吃飯喝酒的聲音傳來。
是他看錯了?
底下的聲音喧鬧,隱隱約約遠處傳來嗩吶聲,在向醉仙樓靠近,色鬼們吹口哨的聲音此起彼伏。
是嫁鬼過來了。
恰在這時,他看到了樓上一個角落,一點白色的衣角縮了回去。
「是誰在哪裡?」
沒有人回他,鬼卒首領奇怪地探頭看了看上面,突然外面爆發出一陣驚呼,隨即掌聲響起。
外頭無數煙花炮竹聲比先前還要百倍地噼里啪啦響,一陣掌聲響起,鬼卒聽到了外頭沸沸揚揚的議論聲:
「這郎君真俊啊!」
「我就說,這一次還是有俊秀的後生的!」
「我還以為嫁鬼走完這一趟都找不到如意郎君了,沒想到還真有啊......」
「拿錢來拿錢來。」
「誒誒你看,他怎麼跑了?」
「哇,他飛上去了~」
「嫁鬼的相公跑了,你還我冥幣!」
鬼卒在室內一樓,仰頭看著樓梯,狐疑地抬腳,一手握緊了身側的青龍刀,悄聲踩上了樓梯,上了幾步樓梯,就在這時,聽到了「嘭!」的一聲巨響。
大概在二樓的位置......
而他剛才看到的人也在二樓!
說時遲那時快,鬼卒扶著樓梯扶手飛速跑上樓,樓道里的景象隨著台階的層數減少而逐漸顯現出來。
然而,二樓的樓道之間卻一個人也沒有,空蕩無比,吃飯喝酒的鬼們都飄下樓去看嫁鬼了,桌上殘餘有一些冒熱氣的剩菜剩飯。
樓道周圍擺著的草還在搖晃,再看窗戶大開......難不成是跳窗了?
鬼卒趕忙跑到窗戶邊往下看,卻對上了一眾鬼向上看的視線,一雙眼睛對上一堆瞪圓了的眼睛,樓上樓下的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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