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還是他嗎?
「冰夷......你是冰夷嗎?」沈遲俯身咬著他的耳朵說道。
「冰夷。」
沈遲一聲聲喚著三千年來不曾再被人提起過的名字,在一片搖晃中,仿佛看到前塵滾滾,視野一片模糊,有一個人蹲下來,問他:「你是冰夷?」
裴枕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他怔然,喃喃道:「......是我......我是,我是......」
身後的人嘆一聲,似乎與那人的聲音重疊了:「冰夷......」
汗濕了的頭髮被身後的人撩起,鏡子照出來交疊的兩人,身後的那人衣裳半解,不懷好意地盯著鏡子裡他濕蒙蒙的眼睛,俯身,在他的背上一吻,而後狠狠一...
......
......
裴枕被他放開的時候,渾身都軟成了一灘水,沈遲給他捻了一個淨身術,而後繞過地面上摔碎的妝匣,抱著他去了床上,有心想再來一次,裴枕卻一進被子就把自己卷了起來,任憑他怎麼誘哄都不肯出來了。
沈遲還記著他的那個吻,輕輕柔柔,師父閉著眼,濃密的睫毛顫抖,帶著十足的認真和試探,小心翼翼又主動地親了他一下。
索性......就饒了他這一次。
沈遲心情大好地去清理鏡子上的糟污,回來的時候師父已經睡著了,睡容沉靜,就連睡覺的姿勢都不曾變過。
沈遲在床前看了他一會兒,出去了。
等裴枕醒來時,沈遲照舊給他餵飯,裴枕躺在他的懷裡,渾身沒勁,還沒有緩過來。
睡了一覺又到下午了,裴枕睜眼,掃了一眼窗戶,外頭依舊看不出來是什麼時辰,只是估摸著,應該是傍晚了罷。
第110章
這個院子還是他選的朝向, 坐北朝南。
他並不是一個很念舊的人,回憶太多,從來不過多回憶從前,每過一天是一天, 或許是因為這個院子, 這個房間很特別, 而如今他就身在這個房間裡, 六年的時光過去, 這裡如今的陳設卻一如從前, 以至於他總是忍不住地想到以前的那些事。
「你還記得遙兒嗎?」
「記得。」
捉了狐妖之後,華陰縣的縣丞升為縣令, 為了留住他們, 專門給他們蓋了這個府邸, 而他作為河神,當年第一件事,就是毫不客氣地給自己選了這間屋子。
因為大,
因為......
能看到天色。
在華陰縣的每一天,清晨的第一束光能透過門窗照進室內, 傍晚的餘暉也會照過室內的每一處陳設,若是到窗戶邊, 推開窗戶,還能看到外面金黃色的雲朵,雲捲雲舒, 漂亮且安逸地飄在天上,他能聽見外頭盧風練武的聲音,估摸著到時辰了,沈遲要下學了, 他就會抱起咿呀學語的遙兒,兩個人一起在門口等他回家。
只是現在,沈遲的個頭早就比他高了,裴枕的身體和精神氣也遠沒有那時好了。
在漠關村他的元神裂了一條縫隙始終沒有修補好,四卦陣的反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消失,他的靈力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的身體實在是大不如前了。
裴枕精神萎靡地靠著沈遲,呆愣地看著窗戶那裡發著呆,沈遲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抱著他,讓他坐在他的身上,裴枕身上披著他的袍子,蓋的嚴嚴實實,從頭到腳都將他遮住,裴枕不說話,沈遲也不語,一下又一下地,指尖穿過他的髮絲,為他梳理頭髮,室內香飄裊裊。
如他所願,他身上有了一件衣服,可惜並不是新衣,是沈遲的黑色的外袍,衣領、袍角上有金色的纏枝紋,衣服寬大,穿在身上,勉強能遮住那一身不堪入目的痕跡。
裴枕靠在他的胸膛,後來他在沈遲的懷裡睡著了,沈遲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而後抱著他去了床上。
這幾天都是這樣,裴枕被沈遲從床上抱著下來,給他洗漱,給他做飯,餵他,沈遲樂此不彼,裴枕很少和他說話,有時候會讓他放他走,於是就會被沈遲以吻封唇。
裴枕就不說了。
「張嘴。」
又是一勺他喜歡的菜餚遞到嘴邊,裴枕張嘴,視線掃過他的手指,中指上,深紅色的齒印繞著指節,好幾截交錯的印子在上面,有的地方出了血已經結痂了。
裴枕想了想為什麼他會有這個牙印,那時他們正在.......裴枕胡亂地移開了視線,沈遲親了親他紅了的耳朵,將手指遞到他的面前:
「這個?」
裴枕:「……」
他確實看這個十分地不順眼,已經兩天了,為什麼還沒消?裴枕抬眼看他,沈遲道:
「師父,有的時候還會突然疼一下。」
裴枕:「你自己不會上藥嗎?」
沈遲道:「捨不得。」
裴枕匆匆避開視線,冷笑道:「那你就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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