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不可置信:「該不會我們去邳都也要帶上他吧?」
裴枕覺得他這反應十分有趣,反問:「為什麼不呢?」
沈遲懸著的心終於死了,他的胸膛起伏,霎時眼眶就紅了,被氣的音量都高了:
「憑什麼!」
那邊的盧風聽到了,砍柴的動作一頓,以為他們吵架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過來,不知所措地揚著斧頭要劈不劈。
裴枕皺眉,不理解:「你又在耍什么小性子?」
沈遲如哽在喉,不知道怎麼說,他猛地起身,疾步往門口走。
裴枕也不攔他。孩子心性,隨他去了。
沈遲怒氣沖沖地大步走著,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個人。
「誒呦!小施主怎麼走路不看路呢?」
一個包裹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撒了出來。
沈遲一看,土黃色的人參、白色的白芍、紫黑色的紫丹參......
一個穿著破舊僧袍的和尚退後一步:「阿彌陀佛,小施主何故這麼著急呢?」
這個是他在和尚那裡買的藥,沈遲三下兩除二地把東西撿起來,遞給旁邊的一個婢女:
「拿到藥房去。」
「是。」婢女接過,行了一禮走了。
和尚卻還在原地四處打量,沈遲一下就想起來他詐了自己五十兩銀子的事情,擋在他面前道:
「藥材既然都送到了,還不走嗎?」
和尚手中拿著一個珠串,珠子圓潤,珠串被盤得泛著亮光,和尚打量這寬敞的院子,微微一笑:
「走,這就走。」
沈遲與他擦肩而過,視線中突然瞥到什麼,又退回半步:
「慢著,你手裡的珠子怎麼在抖?」
若不是他視力過人,幾乎都發現不了這珠子在輕微地顫抖。
「小施主好眼力,不過......」和尚卻對著裴枕的方向行了一個佛家禮,而後笑眯眯說:
「我想和這位施主說一句話,不知道方不方便?」
裴枕聽到門口有動靜,視線掃過來,眉眼淡淡。
此前和尚一直見到的是裴枕遮住面容的模樣,如今見了他的真實模樣,手中的佛珠抖動的更加厲害。
和尚面色大駭地看了看手上的佛珠,情不自禁上前幾步。
「你幹什麼?」一隻手伸過來,沈遲狐疑地攔住他:「有事就說。」
和尚止步,急急道:「我只說一句。」
「這位公子,不宜再在這裡了,邳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你啊。」
「哦?」裴枕未起身,不緊不慢道:「怎麼說?」
和尚抬頭看天:「公子,我不能多說,天機不可泄露,你應該明白。」
裴枕隨他的視線抬頭一看,天際隱隱有滾雲捲動,而那雲層層疊加,厚重的雲中,不明顯的雷電在其中閃過。
裴枕收回視線,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知道了,沈遲,送客。」他又坐回了自己的躺椅上,斟了茶,就這麼慢條斯理地繼續悠閒悠閒地喝茶了,絲毫不急。
和尚也不惱,只把話送到了,捻著手裡的珠子,邁步出了院子。
沈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誒,老和尚,我說,你騙我的幾十兩銀子是不是能還我?」
和尚腳步加快了,面有笑容:「小施主啊,我那些可都是天材地寶......」
沈遲繞到他面前,硬生生把他逼停了,伸出一隻手讓他拿錢來:「少說廢話。」
......
「早知道就不來了。」和尚肉疼地捂著自己的荷包,臉色不太好看。
沈遲掂量著自己手裡的銀兩,心情稍微舒坦了點,他回到裴枕身邊,問他:
「裴公子,你認識他?」
「不認識。」
「那剛才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遠處的盧風剛剛也聽到了,他二丈腦袋摸不著頭,放下手裡的斧頭,也跟著過來了。
裴枕抬了抬自己的手,袖子被撩下去些許,纖細白淨的手露出來,他從食指掐到中指,算出自己零零碎碎的功德也攢的差不多了,功德回來了大半:
「再過一個月,我們便離開這裡。」
沈遲抖擻精神:「去邳都嗎?」
最好只有他們兩個人去邳都,其餘人包括遙兒和這個剛撿回來的姓盧的都留在華陰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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