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宴會散去,已是傍晚,他與知縣縣尉等人告別,遙兒被知縣夫人拉著在三堂與那些女眷說一些體己話,一直沒見到面。
知縣已經喝醉了,拉著裴枕勸他要早些成婚,說什麼縣裡盧氏是大家族,家中有好幾個待字閨中的小娘子,長相品行都十分不錯之類......
裴枕:「......」
怎麼換了一個知縣依舊喜歡做媒人?
他也喝了許多酒,但自認為還十分清醒,他手覆上知縣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拍了拍:「此事從長計議。」
而後離開了縣衙。
裴枕面色如常,他踏進他與沈遲的院落,房內的蠟燭已經點上了,月上柳梢,有婢女低頭迎上來,裴枕著捏自己的眉間,有些不舒服,他隨口一問:
「沈遲醒了嗎?」
婢女驚訝,又不是早晨,怎麼會還沒醒?
她瞅裴枕依舊是那副月下謫仙的模樣,紅著臉收回視線,答道:
「裴公子,現在已經是酉時了,沈公子今早辰時便起了。」
「哦。」裴枕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他得和沈遲說。
於是他邁著四平八穩步但路線是歪的步伐,去了沈遲的房間。
沈遲洗漱完打算睡了,門吱呀一聲響了,他嚇了一跳,一回頭,裴枕目光沉沉地望著他。
沈遲心跳漏了一拍,他掩飾自己的異樣,問他:「怎麼了?」
走了幾步,突然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沈遲:「......」
「你喝醉了?」沈遲不可置信。
裴枕反駁:「你才醉了。」
沈遲把他扶進來,沒走幾步就被他揮開了胳膊,無奈之下,沈遲給他拿了一杯茶過來:
「喝點茶,解解酒。」
裴枕接過,手指不小心蹭到了沈遲的手,沈遲噌的一下把手收回去。
裴枕此刻有點暈,喝了茶後,茶杯放在桌子上,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眼睛輕閉,聲線慵懶:
「遙兒體內的魅骨香還沒解,我們還要在這裡再呆幾個月。」
沈遲點頭,他坐到裴枕對面,給他續了一杯茶:「我明白。」
裴枕眼睛睜開一條縫,目光散漫,直到他的視線落在了對面的人身上,裴枕突然有了一個新發現,他起身,饒有興致地湊近。
裴枕從鼻子裡發出哼聲:「嗯?」
昏黃的燭光照在沈遲的臉上,顯得他的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魅惑......
裴枕湊的有點近,沈遲屏住呼吸,氣都不敢大喘:「......怎麼了?」
人影有點晃,裴枕使勁眨了眨眼睛,他伸出一個指頭,點在了沈遲的眼睛下:
「你這裡,怎麼長出了一個痣?還是紅色的。」
懶懶的尾音拉長了,說話間氣息若有若無地鋪在臉上,往日冰冰涼涼的手染上了溫熱……
沈遲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結結巴巴:「我、我也不知道。」
裴枕仔細看了看,那點紅痣點在眼尾,不像是普通的痣,他問沈遲:
「最近有什麼不舒服嗎?」
沈遲眨眼,一雙桃花眼十分漂亮,點了紅痣的眼尾像一個小勾子一樣,裴枕心說還挺好看的,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沈遲臉上漫上了紅暈,錯開他的視線不與他對視:
「就是,最近總是多夢,做的夢也有點奇怪......」
裴枕想了想,噢,對,之前也聽到沈遲這麼說。
「追魂珠能讓你在關鍵時刻保持清醒,先前我猜汪寬和柳志都是受了那妖怪的蠱惑才會被她乘機掏了胸膛,所以我把這顆珠子放到你身上。」
裴枕沉思:「但追魂珠到底不是解毒之物,或許有殘留的魅骨毒在你體內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那狐妖雖然是死了,但是殘存的魅骨毒也只是無了主,還是會對中毒之人產生影響,沈遲說的夜晚多夢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先前他看沈遲面色不錯,還以為那魅骨毒沒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看來不是這樣……
裴枕的手點在了他的額頭,注入了一絲靈力進去,那靈力順著他的經脈、五臟六腑遊走,進而,匯聚在了沈遲的那顆紅痣上,那紅痣突然變得格外的紅,還有些灼熱。
他的指尖離開了沈遲的皮膚,裴枕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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