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溫暖又濕潤的氣息,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
「離我遠些。」察覺他貼近了,裴枕冷淡道。
「......噢好。」沈遲又默默地離他遠了點,等裴枕走到他前頭了,沈遲又悄悄抬頭打量他的身形。
沒想到裴枕還挺高的,比知縣都高,他現在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處。
沈遲惡狠狠地想,他要像裴枕一樣,多吃點,爭取長個,超過他!
感受到非善意打量的裴枕:「?」
第20章
下午短暫地休息了一下,沈遲便和裴枕一同去了殮房。
殮房在牢獄邊上,附近雜草很多,隔著一段距離就能聞到一股屍臭味。
一進入房間,如同進了冰窖,每一個蓋著白布的屍體旁邊都放了幾大桶冰塊,特別是房間的四角,放了能坐下兩人的巨形冰塊鎮著。
饒是如此,也阻止不了屍體的腐爛。
裴枕被這一股氣味沖的直皺眉,巡檢遞給他一個帕子拿來捂住口鼻,裴枕乾脆地系在腦後了。
白色輕薄的帕角輕飄飄落在鎖骨處,掩住的口鼻之上,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尾上揚,美的雌雄莫辨,然而這目光不論落在哪都十分冷淡。
巡檢驚艷地兀自嘀咕:「知縣老爺從哪找來的人,看著太不像行走江湖的了。」
裴枕瞥他一眼:「你說什麼?」
巡檢回過神來:「沒什麼,沒什麼。」
隨後他指了指一處方位:「那就是汪寬和柳志的屍體。」
幾人走過去,巡檢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在上面的白布,卻冷不丁還是被裡面的情形噁心到了。
血腥味和腐臭味挑戰著每個人的心理底線,沈遲嚇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只見這人的臉是灰青色的,一雙眼珠子瞪的仿佛要凸出來般,臉上的血點子干在臉上。
他胸口處不知被什麼貫穿了,血淋淋的筋脈骨頭被扯出來,依稀可以看到森白的骨頭,無數的碎肉和血塊連著,中間出現一個豁口,可以透過血淋淋的豁口看到底下的白布,裡面的心臟不翼而飛。
沈遲冷吸了一口氣。
這死的也太慘了。
他問:「是什麼東西傷的?有在現場找到兇器嗎?」
巡檢奇怪道:「沒有,照理說要掏心臟的話,那兇器應該足夠鋒利才對,同時要東西來裝心臟,可是我們都沒在孫翼飛家中找到,甚至他家裡都沒有血跡。」
「難不成他行兇後並沒有將心臟帶回家中?甚至去其他地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沈遲猜測道。
巡檢點頭:「這樣也說得通,若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兇,那麼真正的兇手可能不止一人,柳志賭錢欠了許多人的債,其中孫翼飛被他騙的錢最多,他聯合其他人與他裡應外合把他殺了也不是不可能。」
沈遲想到一個很迷惑的地方:「殺人便殺人了,為何還要取心臟?」
裴枕一錯不錯地看著那豁口邊緣,他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胸口邊緣。
事發突然,巡檢手上拿著的手套還沒來得及遞給他,只見那雙修長的手按在了洞口邊緣。
那邊緣並不是切割整齊的,反而是一種撕裂拉扯的鋸齒狀,只一按,便有無數的黑血流了出來,他又挑開了那皮膚上層的皮肉,只見皮膚里有發紫發黑的跡象。
沈遲瞪圓了眼睛,齜牙咧嘴地看著他搗鼓,巡檢饒是見過見過大場面的也不禁要給他跪了,直接接觸屍體,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啊......
房間裡的屍臭味更濃了,沈遲和巡檢幾欲作嘔。
裴枕面色卻愈加凝重了,他起身,回過神。
那隻未觸碰屍體的手單手解開自己臉上的帕子,而後十分嫌棄地擦右手。
裴枕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上面黃的膿紅的血慘不忍睹。
「……」
睡五百年睡傻了。
他居然摸了一個死人。
雖然在他心裡活人和死人也差不太多,反正短短不到百年他們都是一具屍體,但裴枕仍舊後知後覺感到嫌棄。
他不過是剛才看那傷口太過驚訝,不像是尋常刀口能切出來的痕跡,反倒像是......
沈看呆了裴枕一系列的舉動,直到裴枕那隻手都擦紅了、以及那雙冷到想剁掉那隻手的眼神,沈遲才終於呼出一口氣。
這妖怪終於正常了。
礙於有外人在,沈遲不好問什麼。
等裴枕看完汪寬的屍體,巡檢又給他看了旁邊柳志的屍體,確實是如出一轍的手法。
看完屍體,縣尉派人來傳話讓他們去牢獄看一下審訊筆錄。
他們看過後,覺得裡面大概記錄的內容和巡檢說的不差,沒什麼有用的內容,上面記錄的內內容很無趣,無非是他們問什麼,這個叫孫翼飛的潑皮要麼不承認是他做的,要麼一問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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