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點力,把那塊肉勾過來,意思不言而喻。
你到底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和我一個小孩搶吃的,是不是不太合適......
「十三,再過兩年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你這般貪嘴,不控制一下萬一沒有姑娘看上你,那我豈不辜負了你娘的囑託?」
裴枕輕鬆就把肉移到他這邊了。
沈遲面上委屈,可憐地反駁道:
「我自幼失怙,連父親的面都沒見過,從小到大和母親相依為命,前幾天還差點命喪黃泉,今日又告別母親......」
然而還沒等他真心實意地擠出幾滴眼淚,那塊滴著蜜醬的肉卷就到了裴枕口中。
他慢條斯理地嚼了幾口,滿意地咽下,他拿過桌上用來淨手的濕帕,將他手上沒沾到一絲醬料的手指一根根擦拭乾淨:
「你繼續。」
沈遲當場石化。
「你、你、你!裴公子!」沈遲的哀嚎聲響徹整棟天地人間。
第10章
「這是第二起了。」
「還沒有著落嗎?」
「這書生最近可與人生了嫌隙?以至於兇手會這麼兇殘地對待他,那胸口的血窟窿啊,真的是嘖嘖嘖.......」
「那哪知道。」
裴枕沒有偷聽的習慣,奈何耳力奇佳聽了一耳朵,乾脆就繼續聽下去了。
他好心地給沈遲夾了一個香酥刀魚。
桌上,左邊靠牆處摞著的近十個餐盤,是他們剛才吃的,而正桌上擺著的幾道還冒著熱氣騰騰的菜餚,則是裴枕給沈遲加點的。
沒辦法,那時沈遲嘴一扁,眼眶紅紅的,就要當場哭出來,那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就是一塊肉嗎?
至於?
不再給他點幾道,萬一真哭了,他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他從二樓丟下去。
人間的小孩和他行宮裡的仙寵一樣,最直接粗暴堵住他們嘴的方式,就是他們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好了。
自認為深諳此道的裴枕,便又讓店小二給他上了幾道菜,而自己則撐著下巴,神色淡淡地看下一樓來往的行人,原因無他,
他吃飽了。
後面那桌的三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大著舌頭還在繼續講:
「青天白日殺人,兇手這是不想活了嗎?」
他旁邊的男子嘁聲道:「誰知道呢,那書生也不是什麼好人,說是書生但又不上進,好賭成性。」
「難怪啊。」坐對面靠窗的男人附和道。
「切,說的好像你們認識他一樣。」男子笑道。
坐窗邊的男子不服氣:「那人就是因為與賭坊里一個人吵架,這才遭人暗算了的,不然何至於此?」
「你說會不會另有隱情。」一男子表情神秘:「那人抓到的時候可是一口咬定他沒有殺人。」
裴枕神色淡淡。
人間多有苟且,像這般仇殺、欠債還命的不計其數,嘴硬的也不少,多的是被抓到還喊冤的,證據擺出再嚴刑逼供一番,事情也就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很簡單。
「聽說知縣來的時候,臉都黑了,讓仵作儘快驗屍,今晚就要出個結果……
縣尉帶著捕快和巡檢把畫舫經過的地方都圍起來了,縣丞帶著人親自去審問那人的親信,這仗勢,看樣子這案子非比尋常啊。」
靠窗的男子一語石破天驚:
「你是不知,那人在牢獄中都能跑了!至今不見蹤跡,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能將他從獄中救走,估計還有同夥!」
一樓的歌女彈著琵琶,唱的是江南水鄉的吳儂軟語,娓娓道來,舞姬揮著紅色水袖 ,隨歌聲款款舞動。
沈遲也聽到了後面那桌人的談話,他抱著酥山正挖著上面的碎冰吃,見裴枕不為所動,他也就當個下飯的左耳進右耳出了。
裴枕:「吃好了沒?」
沈遲一抹嘴,眼睛亮晶晶的:「裴公子,這個酥山真的特別好吃!」
「你!」裴枕叫住路過的店小二,指了指沈遲抱著的那個像小山一樣還插著幾朵花的小碗:「再來一份這個。」
店小二很快就上來,左手一個酥山,右手拿著一個長長的手寫帳單,他將酥山放到桌上,而後右手一抖。
帳單一展開,從手上蜿蜒到了地上,店小二笑眯眯道:「二位公子可吃好了?小的就來結算了。」
店小二念著手上的帳單,一張嘴喋喋不休:
「二位客官——翠濤魚一千文、瑤池醉鴨一千文【1】、花雕雞一千三百文、玉版蟹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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