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說,Cerie,你那麼聰明,可以猜一猜嗎?"
聞言,西瑞突然向後一仰,整個人大大咧咧地躺在了沙地上。
他雙手交叉墊在腦後,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渾身上下散發著混不吝的痞氣。
沙粒沾在他的黑髮上,在月光下像撒了一層細碎的星辰。
"嗯,好啊,我猜一猜——"他拖長了音調,故意賣關子。
阿塔蘭的心突然懸了起來,不自覺地攥緊了膝蓋上的布料。
愛是什麼呢?
這個答案,阿塔蘭似乎終於找到了。
西瑞歪了歪頭,黑色的眼睛像是上好的濃墨,在月光下深邃得令人心悸。
他嘴角勾起壞笑:"怎麼辦,我可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真猜不到——"
夜風突然變得喧囂,捲起兩人的髮絲。
遠處的篝火噼啪作響,有誰開始彈奏古老的蟲族的樂器,悠揚的旋律飄蕩在沙漠與密林之間。
阿塔蘭望著西瑞戲謔的笑容,突然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他抿了抿唇,正要說話——
西瑞卻突然伸手,輕輕勾住了阿塔蘭的一縷被風吹亂的金髮發尾。
"不過,"
黑髮雄蟲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帶著難得的認真,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聽你親口說出那些話。"
月光下,他們的影子在沙地上交融、親近,像是一個溫柔、永恆的承諾。
他們靜靜地坐在沙丘上,任夜風拂過發梢,帶走未盡的話語。
風太溫柔了,裹挾著沙漠的乾燥與密林的濕潤,在彼此之間流轉。
太多說不出口的心事,都在這靜謐的夜色里悄然沉澱。
西瑞仰頭飲盡杯中最後一口酒,喉結滾動間,琥珀色的液體在月光下閃爍。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在作戰服上的沙粒,朝阿塔蘭伸出手:"走吧,該回去了。"
阿塔蘭抬眸,金色的髮絲被風撩起,露出他微微泛紅的耳尖。
他輕輕搭上西瑞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指尖的溫度一觸即分。
親密卻克制。
將阿塔蘭送回軍艦後,西瑞獨自穿行在營地間。
篝火已漸熄滅,戰士們三三兩兩地收拾行裝,為明日的啟程做準備。
他想了想,決定去找拉烏道別——畢竟這次能勝,多虧了拉烏。
穿過幾條路,西瑞在一棵古老的橡樹下停住腳步。
抬頭望去,拉烏正蜷縮在高處的枝椏間,珍珠白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喂,拉烏,"西瑞吹了聲口哨,"明天我們就要——"
他的話戛然而止。
拉烏轉過頭來,幽綠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它粗壯的尾巴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連鱗片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西瑞:"?"
拉烏:"嗚嗚嗚......"
它抽噎著,爪子揪住自己的長髮,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委屈。
順著拉烏的視線,西瑞這才注意到樹下散落的物品——幾塊破布。
哦,不對,這怎麼好像是軍裝的一角?
搞什麼呢,割袍斷義啊?
等一下,拉烏右臉上怎麼有一個這麼明顯的巴掌印啊???
西瑞突然明白了什麼,嘴角抽了抽:"你該不會是......"
拉烏哭得更凶了,珍珠白的鱗片隨著抽泣一開一合:"德、德勒希......不要...拉烏..."
西瑞望著這個曾經兇悍無比的戰鬥生物此刻哭得像個孩子,突然覺得還挺……好笑。
這個樹大概五六個人那麼高,西瑞看了一下路,踩著樹枝的主幹爬了上去。
他來到了拉烏身邊,拍了拍拉烏的肩膀。
說實話,雖然一開始被拉烏驚人的戰鬥力震撼到了,但經過這幾天的並肩作戰,西瑞發現這個珍珠白的生物本質上就像個心智未開卻天生神力的孩子——戰力爆表,能號令整片密林的猛獸,卻會因為德勒希的一個眼神就委屈巴巴地縮成一團。
西瑞原本以為,拉烏對德勒希的執著只是因為雛鳥情節。
畢竟,德勒希那頭灰發確實和拉烏珍藏的照片裡那個灰發的雌父有幾分相似。
但此刻,借著月光看清拉烏臉上的巴掌印後,西瑞突然醍醐灌頂——
好傢夥!這哪是什麼雛鳥情節,分明是求偶行為啊!
"咋啦?"西瑞坐在樹幹上,低頭問道。
月光下,拉烏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拉烏...送鱗、鱗片…德勒希丟地上…拉烏親…德勒希打……"
它越說越傷心,珍珠白的鱗片都哭得泛紅了。
一瞬間,西瑞嘴角抽了抽——還真是求偶被拒了。
他只能絞盡腦汁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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