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消息,晉爾並不意外。
他相信,西瑞肯定會發現車禍的疑點,最好的對策是把事情鬧大,把輿論吸引過來,所以捅出去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離他失蹤,到現在出消息,也就過了兩天。
其實晉爾可以意識到阿彌亞的心軟和猶豫——如果偽造的並不是車禍昏迷而直接是車禍死亡的話,那麼屍體在車內燃燒,不會有任何的疑點和痕跡留下。
可是阿彌亞沒有那麼做,在這件事情上,依舊固執地保有一線餘地,甚至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不過阿彌亞也應該想不到,居然真的有傢伙有膽量、有能力破開第二醫院的最高級紅外線安保系統,直接跑到第二醫院裡面。
至於伊安……
這件事把伊安扯進來,確實是晉爾之前沒有想到的。
「伊安怎麼樣?」晉爾皺眉問。
納基想了想,誠實地回答:
「伊安閣下相對來說傷的並不重,只是不慎撞到了腦袋。
醫生說或許有些腦震盪,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其實這話他說的保守了,現場的狀況真的極其慘烈。
凌晨的時候,納基趕過去,已經是三股勢力在醫院裡打起來了:西瑞閣下他們、醫院的安保、另外一隊不知名的僱傭兵。
現場堪稱十分混亂。
近戰遠戰都有,還有架狙的狙擊手,納基在樓下聽到一聲槍響,立馬就看到對面的頂樓掉下了個身影。
最後控制住現場的時候,僱傭兵一共二十五個,被狙死了十個。子彈直接爆頭,腦漿都炸開,場面一度十分精彩。
醫院的安保也有部分受傷,大多數是因為和僱傭兵正面撞上打起來了,還有一些安保只是被西瑞他們打暈過去,或者打了麻醉彈。
當時馬上就把昏迷的伊安閣下送醫院了,西瑞閣下身上也帶了血,納基甚至還和西瑞打了個照面。
該說不說,不愧是帝國軍校完完整整三年訓練出來的,雄蟲西瑞背上背了兩把槍,一把狙擊槍,一把衝鋒鎗,身上也帶著血,大概是被打中了。
但是,在生死線徘徊過的、在戰火里硝煙中衝鋒過的納基,對於同類總是有極其敏銳的嗅覺。
即便是個雄蟲閣下,但是非常適合戰場。
絕對的判斷力,極高的精準度,強悍的心理素質,縱使是以少打多,也絲毫不露怯。
哪怕是身上有傷,也跟沒事一樣,雄蟲西瑞依舊一臉輕鬆地和納基打招呼,快速地從作戰狀態轉換到日常狀態。
不過他們之間也並沒有多聊什麼,西瑞很快就跟著伊安去了第二醫院的急診手術室,現場就醫。
「晉爾閣下,」
納基沒有細說,話鋒一轉,
「二殿下對您…這件事做的確實過激,等這次風波過去後,陛下一定會對您做出相應的補償,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補償?為了王室的名譽嗎。」
晉爾重複了一遍,不明顯地輕笑一聲,翡翠一樣的眼眸望向納基。
「還是講些實在的吧,你是代表誰來跟我談,代表你們的陛下嗎。」
其實還挺奇怪的,如果說納基是阿塔蘭陛下的眼線,但是卻異常聽阿彌亞的命令。
挺矛盾的。
聞言,納基臉上頓時浮現出微愣:
「閣下,我並不能代表…,只是替陛下向您表達王室的歉意。」
S級雄蟲被二殿下婚後囚禁,這樣爆炸的消息放出去,哪怕雄蟲保護協會現在是由林莫閣下主持,但是依舊會引起極大的輿論風波。
而雄蟲保護協會的那群積極好戰分子,也會因此挑起事端。
百弊而無一利。
二殿下阿彌亞落了一步極其不划算的錯棋,可納基不能看著他越錯越荒唐。
無論是二殿下還是陛下,都對他有恩。
納基·雷納德。
當年雷納德伯爵劫持二殿下,反叛陛下。
整個雷納德伯爵符化作一片火海,納基是雷納德伯爵最小的雌子,也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孩子。
他的雌父被傳言說不貞,被伯爵毆打致死,雷納德伯爵又四處留情,沒有誰會在意他,伯爵府的僕人都叫他雜種。
納基和二殿下同齡,當年雷納德伯爵把二殿下關在地下室裡面,納基從外面地面上唯一的、上了鐵柵欄的口子望進去。
他看到了一個年幼的亞雌。
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年幼的亞雌蜷縮著,身影顯得異常脆弱。
渾身是傷,那些傷痕交錯縱橫,如同冬日裡枯萎枝椏上錯綜複雜的裂痕
破爛的衣服上那片脊背露出,雪白的肌膚,在這傷痕的映襯下,更顯得蒼白而無血色,仿佛初冬第一場雪覆蓋下的貧瘠之地,純潔中透著無盡的冷。
亞雌的身體瘦骨嶙峋,每一寸肌膚都緊貼著骨骼,沒有絲毫多餘的脂肪。
蝴蝶骨,在薄如蟬翼的皮膚下若隱若現,幾乎要突破這脆弱的屏障,振翅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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