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虞溫言撫慰道:「哪有人天生就攜帶霉運,那些無端的指責和污水,你大可不必承受,要堅信自己的力量。」
曹書綰瞥了一眼姜懷虞平坦的小腹,語音變得更加哽咽。
「東家,我們素未謀面,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您如此深厚的恩情?」
姜懷虞輕拍她的手背,微笑著說:「不必過分思量,若是沒有你,我的事業也將難以維繫,你就當我是在為自己打算。」
然而,曹書綰心中明白,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這個世界上擅長製作胭脂的匠人比比皆是,東家沒有必要對她情有獨鍾。回想起過去種種,是東家伸出了援手,不僅幫助了自己,還拉她一起創業,讓她意識到,自己並非一無所長。
曹書綰在內心深處暗暗發誓,如果這次真的能夠翻盤,她一定要全力以赴回報東家的恩情。如果依舊無法改變命運的安排……那麼她只能期待來生,願意為姜懷虞做牛做馬,以償還這份深厚的恩情。
姜懷虞安慰了她幾句後,便沒有久留,她還需要爭分奪秒地尋找證據。
當她離開陰暗的牢房,她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曹書綰的話語,總覺得似乎遺漏了某個至關重要的線索。
在沉思的海洋中徜徉之際,迎香的話語如輕風拂過水麵,悄然打破了寂靜。
「夫人,我們曾應允曹姑娘搭救她的母親,您是否已經決定了將曹嬸安置於何地?是否就在我們下榻的那家客棧呢?」
曹書綰的母親?
如流星掠過夜空,姜懷虞的腦海中猛地閃現出一幅畫面。曹家的一位堂叔,曾對曹書綰的母親起了貪婪之心,企圖侵犯她。這件事看似與案件無關緊要,但其中卻隱藏著一個深不可測的動機。
那便是,他企圖通過迫使曹書綰的母親屈服,從而攫取曹氏母女所擁有的全部財產。他渴望的並非曹書綰偶爾施捨的零星小錢,而是她們所擁有的一切,這樣才能支持他繼續在賭博的深淵中沉淪。
在那決定性的一日,如果曹家堂叔得逞,作為一個名節盡毀的女子,曹書綰的母親在這世上將無立錐之地,除了選
擇死亡或出家,她只能委身於他。這樣一來,他便能更加肆無忌憚地凌駕於曹氏母女之上,剝奪她們的一切。
然而,命運卻在關鍵時刻出現了轉機,曹書綰恰好返回家中,及時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儘管曹家堂叔的陰謀未能得逞,但結果卻是曹書綰身陷囹圄,生命岌岌可危;她的作坊也被族人搶占;她的母親失去了所有家財,身無分文,如今只能在街頭乞討……
姜懷虞的思緒越發的沉重,內心如同被寒風侵襲。
雖然曹家堂叔已經死去,但曹氏母女的命運卻並未因此得到改善。在這場悲劇的背後,最大的受益者正是曹家堂叔的兒子——曹歆。
在某種程度上,曹家堂叔的算計可謂已經開花結果,只不過受益者並非他本人,而是他的後代。
提及這位曹歆,根據曹書綰先前的言談,他似乎也是個嗜賭如命之徒。
「夫人,您在思考什麼呢?如此專注,仿佛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姜懷虞被迎香的輕喚從沉思中驚醒,疑惑地問:「怎麼了,迎香?」
迎香微微蹙眉,說:「我剛剛詢問,我們應該將曹嬸安置於何地,已經問過好幾遍了,您卻沒有任何回應。」
她接著說:「夫人,這牢獄之中陰氣森森,您如今身懷六甲,最好不要在此久留,若是衝撞了腹中的小主子,那該如何是好?」
姜懷虞輕聲笑了笑,「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陰氣?」
兩人步出陰暗的牢獄,尚未走遠,便與凌墨不期而遇。
他一見到姜懷虞,便立刻將手中的雨傘打開,遞給迎香,「陽光灼熱,小心曬傷了。」
姜懷虞微笑著詢問:「凌公子,您怎麼突然來了?」
「我見您久久未歸,猜測您可能直接前往了大牢,便來到這裡等候,怎麼樣,已經見到曹姑娘了嗎?」
「是的,已經見到了。」
「那麼,案件可有新的進展?」
姜懷虞輕輕嘆息,「我對此也頗感迷茫,就連專門負責刑獄訴訟的喬同知,對此案也束手無策。儘管我已與曹姑娘會面,卻依舊無法判斷,哪些線索才是關鍵所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曹姑娘那一腳雖然力道不輕,但並不足以致命,她那位族叔的死,實在太過詭異。」
既然他毫無病兆,亦未與他人發生過爭執,曹書綰那輕微的一腳顯然不足以致命,那麼能夠暗中操控,且不為人察覺的,唯有他身邊之人才有可能。
「他竟敢犯下弒父之罪行……」
姜懷虞的雙眸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想必大家皆知,哪怕僅僅是忤逆父母,也要遭受嚴厲的刑罰,更不用說做出傷害至親之舉了。曹歆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犯下弒父的滔天大罪,這等瘋狂至極的行為,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過了良久,她方才緊握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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