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窗是馬路沿街的,不知道是哪輛車違規鳴了笛。
他們在劃破夜空的那一聲響下,到達了彼岸。
兩個人都平躺著,汗都發透了,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著。
陳艾卅的手伸了過去,用手背上下珍惜地撫了撫童寬的臉。
「對不起,我有點太過了……」陳艾卅咽了一口唾沫。
童寬閉上了眼睛笑了一下,難得對陳艾卅坦言,「卅哥,我從來沒有這麼放肆過。」
陳艾卅轉了身就把他抱了過來,也顧不上兩個人都浮著汗的身體。
「教程里說,第一次最好是要背對著的,」陳艾卅揉了揉他的頭,「可我想看著你。」
童寬也摟了過來,「我……喜歡你看著我。」
他們就這麼抱在一起,什麼話都沒說,但兩個人都在傻笑,都很累,可誰都沒想直接睡過去。
「吃點什麼嗎?」陳艾卅問他,「我叫個外賣?餓不餓?」
一向乖巧的童寬,這會兒話里倒多了點俏皮,「我以為你不會問要不要吃飯了,餓的,很早就餓了。」
「那你怎麼不說?」
「……沒機會說。」
「那剛剛吃飽了沒?」陳艾卅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童寬臉紅的機會。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童寬的聲音果然小了下去。
「你知道,」陳艾卅又吻了吻他的耳尖,「還要麼?」
「……要。」
陳艾卅咧嘴笑了個大的,笑聲也一點沒克制,又清了清嗓子,「知道了,等吃完飯再說。」
第二天一早,童寬有課,兩個人很早就進了學校。
陳艾卅硬要陪著童寬去教學樓,還看他行動中帶著一些彆扭,問他要不要請假,這不問還沒什麼,一問童寬的臉上跟把前一天下午的夕陽隨身帶著了似的,他覺得以前看過的漫畫裡人家腦袋上冒氣兒一點也不假,童寬說不用,這節課挺重要的,他也不想請假,陳艾卅覺得不對勁,好好的高材生怎麼就一節課不上就不行了,就追問他為什麼,一開始童寬還不肯說,仔細問了才知道,原來是陳艾卅師母的課,陳艾卅看著他就想笑,問他怎麼對他師母這麼好,是不是因為他的關係,童寬難得駁了句嘴,說對陳艾卅來說可能是師母,可對童寬來說是親導師。
陳艾卅難得吃了個癟,捂著臉說自己大意了,心靈受到了點傷害,一定要童寬親親才能哄好。童寬哪能受得了他這流氓一樣的行徑,小聲對他說在學校呢,讓他收斂點,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上論壇了。陳艾卅也不避諱,捏了捏他的臉,就說那等回宿舍來個雙份的,童寬腦袋雖然別過去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先回到宿舍的陳艾卅,先是換了套衣服,也不想上床躺著,就開了電腦繼續弄論文的事情。
輔導員的一條群發微信發了過來,提示了下大家論文上傳的時間,等這波院盲過後,就要開始查重和校盲的工作了,再之後就是答辯了。陳艾卅看著信息嘆了口氣,又仰頭看了看自己的床板,這張幾乎陪了自己快七年的床啊……就快要和它告別了。
其實在研二之後,陳艾卅對學校的留戀已經在逐漸減少了,他覺得自己逐漸成為了這個校園的邊緣人物,像一個看客一樣,看烏央烏央的學生從教學樓里湧出來去食堂,又從食堂零零散散地回宿舍,四季變化下,對他其實都沒什麼影響,他甚至還想過要不就和宿舍里的其他人一樣直接回家算了,反正偶爾來也就這麼幾件事。
但他這會兒才開始慶幸,沒有提早回家、沒有離開校園、沒有在研二就將外聯部交出去,如果這兩年以來的任何積累都是為了遇見童寬,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再忍受幾年也沒有問題。
他還想到了一個人,上次不歡而散的斯昀,他其實是心裡覺得抱歉的,但他總沒有找到很好的理由,或者藉口去和她聊一下,他像下定了決心一樣,先是打開了斯昀的對話框,打了幾個字,又關掉了,轉而打開了童寬的對話框。
「問你個事,不著急回答,你介不介意我告訴別人我們在一起?」
陳艾卅的這一段話打得十分順暢,連個停頓都沒有,直接發送給了童寬。他沒有去預判童寬會是怎樣的回答,介意也好,不介意也好,只要是童寬說出來的,他一定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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