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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人這樣生澀地抱住,陳艾卅幾乎起了些暴虐的念頭,但一想到這個人是童寬,他的心就軟了下去。

放在後腦的手又回到了童寬的頸側,順著從下往上捧著童寬的臉頰,另一隻手環過了童寬的腰,往自己這裡帶了一把,胸口撞到了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這一撞給撞碎了,在心裡叮呤咣啷地脆響,陳艾卅之後就沒再那麼克制了,他克製得太久了,想抱他、想吻他,同情也好、心疼也好、看不下去也好,什麼都好,舌尖不再柔軟,化成了沙漠上的風,從南刮到北、從東吹向西,沙漠的坡不斷變換著方向,只能隨著風的節奏走,吻到有黏膩的聲從唇間發出、吻到兩人的氣息越來越亂,吻到童寬禁不住往下滑。

是怎麼把童寬抱上桌子的,陳艾卅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這期間童寬沒有碰撞到任何地方,他站到童寬腿|間的時候,吻還是沒有停,拉鏈的聲音很很小,但就是這個聲音徹底鋸斷了陳艾卅的理智,他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間要怎麼做|愛,但他知道男人想讓自己舒服的時候會怎麼做,因為他知道,所以就這麼做了。可當童寬的手也探過來的時候,陳艾卅再也藏不住他在情事上的兇狠,手上和腰上都使了勁,兩個人就在床鋪下的桌面上,弄得一塌糊塗。

童寬的所有動作都是不經事的樣子,最後也只是靠在陳艾卅的肩頭短促地呼喘著。

那一聲「卅哥」,他在這一晚也聽到了。

比他偷聽到的更加動情。

之前還在探究的問題,這一刻不重要了,童寬已經解了他心中的疑問。

「去洗洗。」陳艾卅拍了拍童寬的背,安撫似的。

童寬看著陳艾卅的眼睛卻沒有動,疑問、期待、害怕、驚懼都有。

可他這會兒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童寬,吻是他吻的,可他還是沒有答案。

「卅哥,」童寬開了嗓,卻還是啞的,「對不起。」

陳艾卅皺著眉,童寬說什麼都好,唯有對不起三個字,他不想再聽到。「別說這個。」

當天晚上兩個人還是回到了各自的床鋪,睜著眼睛都久久沒有睡著。

「卅哥?」童寬輕輕地喊了一聲。

陳艾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於是便沒有答覆。

「恭喜你面試成功,」童寬的聲音很小很小,仿佛怕驚擾了陳艾卅的睡眠一樣。

「可是你上班了的話,是不是就要離校了……」

「……我不會纏著你的。」

「我會保密的。」

這幾句話陳艾卅都聽見了,沒由來地,他心裡有點堵得慌,他從來沒有在釋放之後這麼不暢快,心臟上仿佛滴了一滴醋一樣,整個人幾乎都要皺起來了,可他還是沒有發出聲音,思路不清的是他,猶豫的是他,要的是他,不敢要的也是他,他甚至希望童寬這時候不講理一些,拽著他問要一個結果,罵他也好、逼他也好,強按著自己的腦袋必須選出一個方向,可對面那個人只是靜靜地,想要假裝這件事沒發生過,連在這件事上落下風的人,都要維護自己。

陳艾卅覺得自己糟糕透了。

——

火車靠站的時候,陸陸續續也有一些人跟著下車,明明剛剛陳艾卅是在門邊的,可擠著擠著卻到了後面,包撞過他、人越過他、箱子直接磕到了他的腿上,看他的表情還是木的,腳踏上月台的時候,一股混著燒煤味的空氣鑽進了鼻子裡,還帶著點深夜獨有的涼意,陳艾卅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就拿著個箱子在人群中站定了。

所有人都如潮湧一般從身邊向前走過,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

衣服好像還是帶少了,乾燥的冷意襲向了裸露在外面的臉、脖子、手臂上。

陳艾卅已經很困了,即使他不想,乾熬了近乎十六七個小時,廣播裡播放的聲音聽著已經有些空茫,腳步也虛浮了起來,好像跑了個五千米,整個肩膀和鎖骨都有些發酸,他真的感覺有些走不動了,把箱子拖到了出口通道的旁邊,人直直地坐了下去,頭深埋在膝蓋之間,眼睛發酸發脹,腦子裡好像有一根線都繃出了聲兒,強忍著就要閉上眼睛的本能,可最終還是被睡意打倒了,他就這麼坐在行李箱上睡了過去。

列車員走過來的時候,陳艾卅已經睡熟了。

「先生,先生?」

身體被人碰了碰肩膀,身上的血流好像又重啟了一樣,陳艾卅慢慢睜開眼睛。

「童寬找到了?」他脫口而出。

列車員一臉迷茫,並沒有理睬他說的話,「先生,車要開了,趕緊上車吧。」

上車?為什麼要上車?不是剛下車麼?

陳艾卅環顧了四周,才慢慢反應過來自己還在剛下車的月台,他突然一把抓住來問詢他的列車員的手腕,焦急地問幾點了,他怕自己一覺睡了個大的,直到回復的時間不過是比停靠時間完了二十分鐘而已。

「不好意思,睡著了,謝謝,我是從這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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