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卅拒絕了,他清楚地記得和童寬說,他還是想進大公司,架構完善些。童寬聽了後,非但沒有不高興,甚至還在感慨,「卅哥你真的好厲害,想要什麼特別明確,我特欣賞你這點。」
陳艾卅記得當時自己颳了一下他的鼻子,現在回想來,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是童寬才對,他從來沒改變過自己的想法,創業再難、再累,他都咬著牙一步步地在走。
我呢,我是不是才是他的拖累?
是我拖累你了嗎,童寬。
陳艾卅打開了手機,上面的會話框大多都來自於工作,自己是在流程里的一環,微信群就特別多,後面他不得不置頂才能看到童寬和他的對話。
手機已經換過了,他和童寬的聊天記錄都沒了,但他還記得最後那幾個月的對話框裡的關鍵詞就那幾個,「要加班」「晚點回來」「卅哥晚安」「你先睡」「馬上就回來了」。
心疼是真的,有怨氣也是真的,可只要一想到童寬在最難的時候買的那份保險,就什麼氣都泄了,這小子,處了七年了,陳艾卅還是覺得看不透他。
他打開了童寬的微信頭像,把朋友圈權限都打開了,點擊進去之後,本以為一溜都會是他以前創業時候自己APP的宣傳內容,沒想到相關的一條都沒有。
最新一條是快一年前了,是一個檸檬草盆栽,看背景應該是在他辦公室里,葉子上是濕濕潤潤的,盆里的土壤也很濕潤,小樹枝上還掛著水珠,明顯是剛剛澆過水的樣。配的文字是「live instead dead」,以生換亡。
家裡的那棵檸檬草是有些不太好了,陳艾卅總提要不要換一盆,但終究忘記去買新的。
陳艾卅眼眶一下就熱了,差點沒掉下淚來,童寬沒有忘。
是他沒有看到他的朋友圈,是他把童寬的好忘了。
——
和童寬住在一起後,陳艾卅發現他作息十分規律,即使沒有課,也會早早地起來,大多數是坐在桌前擺弄他的電腦。
陳艾卅只記得童寬的電腦上有很多窗口,大多數都是他也看不懂的一行一行的英文字,有的時候陳艾卅會懷疑開了這麼多窗口怎麼電腦還不死機,但他確實沒看到過童寬的電腦卡過。
童寬的生活習慣很好,每次洗澡後都會把浴室打掃乾淨,有的時候連水池和馬桶都要擦一遍,陳艾卅跟他說過不用這麼太講究,讓他在這安心住,別想太多,童寬就告訴陳艾卅這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沒有事的,之前在寢室里他也會這麼做。
聽到這裡陳艾卅皺了皺眉,之後上洗手間無論是洗手還是解手,就都會好好仔細看看水池和馬桶上有沒有什麼殘留,就是浴室的地漏,他的嘔吐神經實在是不允許他接近。
本來是想奔著商量的口氣問童寬分工的,可童寬卻和陳艾卅說,這裡一應都不需要他考慮,自己會全部做掉的,陳艾卅依舊不肯。
童寬就跟他開玩笑說:「卅哥,那你每周給帶我三頓飯吧,行不行?」,童寬問自己的時候還帶著一點不經意的俏皮,陳艾卅覺得跟摸了毛絨絨的玩偶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一開始,因為不確定童寬是否去勤工儉學了或者在忙,陳艾卅每周嚴格恪守每周帶三頓飯的約定,從校外回來的話就給童寬帶外邊的餐食,在校內的話就幾個食堂翻著花樣地帶。
後來也顧不上什麼三不三頓的了,只要當天晚上回學校,就必定會給童寬帶吃的,童寬和陳艾卅開玩笑說自己是他餵養的小豬崽兒,陳艾卅就笑著說如果童寬真能吃胖一點就好了,童寬邊吃邊點頭,從來都沒有剩下過。
「都沒問過你喜歡吃什麼,一直都是隨便買的。」
「隨便買的都那麼好吃啊,卅哥,」童寬眯起眼睛笑的樣子很乖巧,「不隨便買得好吃成啥樣啊。」
「那等著咱倆一起出去吃?」
「哪有債主還要請欠錢的吃飯的,我請你吃吧,卅哥。」
對於陳艾卅施以援手的三萬塊錢,童寬始終耿耿於懷,陳艾卅摸不透,究竟是不是自己提過的每個月還他點兒還是什麼,童寬在第二個月才又還了他一萬,還是趕在月頭,留言內容是二又三分之二次感謝。
他們倆平時在宿舍碰到的機會也不太多,主要是陳艾卅不太在宿舍里呆著,白天除了去面試、參加招聘會外,就背著個電腦在圖書館裡查文獻鼓搗畢業論文,有的時候還會幫導師做一些課題,再有就是外聯部的一些收尾事務。
經過外聯部的投票,已經擬定將下一任部長的職位交到了一名叫梁臣的小伙手上,小伙今年大四,也準備考本校的研究生,人活潑外向,也樂於和人交談。
陳艾卅覺得把外聯部交給他還挺放心的,也正式向部里宣告了,在這次栽樹活動之後,陳艾卅將徹底告別外聯部,當場就聽到了幾個小學妹的哀嘆,哭喊著自己就是奔著超帥的部長來的,怎麼就這麼突然要告別了。
這天部里開完會,陳艾卅正好和梁臣交代一些外聯部的運營細節,梁臣說要去買點東西,兩人話沒說完,陳艾卅就和梁臣一塊兒往教育超市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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